“中了,第五十名。”
陳硯淡淡道。
高修遠笑容一僵,轉瞬又冷笑:“你何時看了?”
陳硯往他身后的團案一指:“我就站在這兒看的。”
剛剛大家都在看陳得福丟人時,他就看了榜。
“我是盈字六號房。”
號舍是按照《千字文》排的座號,而廁號正是盈字六號房,當初就是高修遠打的招呼給陳硯安排的。
高修遠是內圈第一個座號,陳硯是外圈最后一個座號,兩個座號可以說是緊緊挨在一塊兒。
光是看到就讓高修遠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。
連高二公子也維持不住一貫的淡然,顯出錯愕的神情來。
他分明已經跟陶都打過招呼,為何陳硯依舊被取中?
陶都竟不將高家放在眼里。
高二公子眼底閃過一抹寒芒。
平興縣是高家的大本營,決不能允許有異心的縣令存在。
“不過是最后一名就洋洋得意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案首。”
高修遠語氣更尖銳了幾分。
高家家丁哄然大笑,連擠到外面的一些人也跟著嘲笑。
陳得壽焦急地想將陳硯拉走,陳硯卻避開,直直站在原地,對上高修遠的目光鎮定,聲音洪亮:“若我姓高,我也會是案首。我不姓高,所以我要拼盡全力,日夜苦讀,謹遵圣人,方才能中這縣試第五十名,你若不姓高,又能不能中縣試?”
話音落下,笑容戛然而止。
被擋在外面的人群中爆發一聲高呼:“說得好!”
來趕考的人中多數是農家子,毫無家世背景,苦讀多年卻始終不中,為何?不就是這等有權有勢的子弟占了縣試名額,能留給他們的又有多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