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熱時,他們中午就會回家睡個覺,等半下午日頭沒那么毒辣了再下地干活。
不過今兒個周家灣的人并不怎么理陳硯,就連以前跟陳硯走得很近的幾家也沒打招呼。
陳硯倒也不為難他們,只當沒看到,徑直前往周榮家。
上次陳家灣的人幾乎是把四叔公等人趕了出來,周家灣的人就算為了面子情,也要跟四叔公等人統一戰線。
總歸是一個氏族,抬頭不見低頭見,更要團結。
好在一路順遂地來到周榮家。
周管家親自迎了出來,將事情的始末和陳硯說了。
府衙的地牢潮濕,牢飯也都餿了,周舉人又一直被人提審,精神始終緊繃著,可謂吃不好睡不著,身子就這般垮了。
昨兒個被放出來,還是周管家背著上的馬車。
陳硯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,可等真正看到床榻上躺著的虛弱的周榮時,陳硯的心還是涼了半截。
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周老爺,如今臉色蠟黃,渾身瘦削得仿佛沒有一點肉。
不到而立之年,竟已生了不少白發。
陳青闈已經算瘦脫了相,跟周榮比起來已經算很好了。
那府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地方,不到兩個月就將一個意氣風發的舉人折磨成這樣。
在科舉舞弊面前,一個舉人實在不夠看。
陳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周既白和周夫人坐在旁邊,屋子里只有周榮的鼾聲。
單薄的身體隨著鼾聲上下起伏,仿佛只要一個不留神,生機就會斷送。
不知過了多久,周管家從外面進來,小聲跟周夫人稟告高家來人了。
周夫人擦了把眼角,為難道:“老爺還在睡,無人接待怎么是好?”
若來的是高家的女眷,周夫人還可相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