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還是因著有周老爺送的書,不用再另買,否則連筆墨紙張都買不起。
自分家后,柳氏和陳得壽怕影響他讀書,就讓他住進了寬敞的青磚大瓦房,往常這個時候,陳硯會先在屋外的青石板上練會兒字,再回到自己屋子,或寫大字,或背書,或畫畫。
今兒硬賴在他爹娘住的土胚房里,這會兒出聲:“爹娘,那高氏族學已經不是好去處了。”
他將高侍郎失了圣心的事說了。
“若是以往,高氏族學風頭正盛,莫說十兩銀子,便是出一百兩,也要等到年后開春時才能進。”
高氏族學如此行事,怕是高氏一族離沒落已不遠了。
陳得壽道:“高家除了高侍郎,還有好幾位在朝官員,這門楣還是高的。”
陳硯此刻無比慶幸他爹沒進官場,實在太過純良。
“高侍郎就是高家的天,底下那些不過是在他的庇護下方才能將官當得安穩。如今高侍郎倒了,那些官員的位子就會被盯上,他們只會漸漸被排擠出去。”
陳得壽和柳氏怔愣住。
這些離他們太遠,根本想不到。
陳得壽訥訥道:“那……高家就這么敗了?”
會不會敗,要看高侍郎所在派系保不保,對方派系出手是否狠辣。
所以陳硯的答復是:“我不知。”
天色漸暗,陳硯在青石板上寫了近半個時辰的大字后回了屋。
陳硯的手腕累得厲害,他便趁著休息背起書來。
其實《論語》他已背完,如今在背的是周榮的筆記,只是平常并未讓其他人知曉罷了。
于他而,真正的先生是周榮。
他前世也是學過一些《論語》的,雖然并未全背下來,他還是有成人的理解能力和鑒別能力的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