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、沈小姐。”
張德仲相比之前消瘦得判若兩人。
臉上胡子拉渣的,一雙眼睛布滿了黑眼圈和紅血絲,一頭凌亂的雞窩,一身衣服也不知多久沒換過了,到處都是黑得發亮的不明臟污。
看到他這副樣子,沈清薇眉頭緊鎖。
“張德仲,明明你已經從泥潭里走了出來,為什么還要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。”
“難道賭錢對你來說的吸引力,就如此之大?”
“寧愿再次搞爛自己的生活,甚至把一個對你深深信任的后輩出賣,你也非要親自跳下這個萬劫不復的火坑!?”
“這一次,你覺得我還會原諒你嗎?”
張德仲聽到這些話,白著臉瘋狂地在地上磕頭。
“我知道我做錯了。”
“我知道我不是人!”
“我知道我是畜生,我都知道啊沈小姐……”
“但是這次真的不是我自己主動去賭的。”
“是有人引誘我。”
“是他們故意給我下套,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看到別人贏我手也氧,看到他們明明聽我的就能贏卻偏要去輸,我就想試試,之試一次的……”
“可誰知道原本都贏了的,突然就水逆,無論怎么都是輸……”
“我想收手,我也知道再這么下去又是深淵,又是那條不歸路,可有人主動給我借錢還不要利息。”
“但這個洞就是越來越大。”
“最后不知不覺我就又欠了幾百萬了。”
“要是我不還錢,他們就會把我手剁了,把我腳剁了――”
“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,這個時候有人給我遞信,讓我把茉莉送過去,債務才能一筆勾銷。”
“所以我才一時糊涂――”
說著,張德仲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向一旁的茉莉。
“茉莉,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“你想把我怎么著,我都欣然接受,這是我欠你的!”
蒲域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背上。
“畜生!”
“一句對不起,就能抵消茉莉受的那些罪了嗎?”
“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!”
“你這種人,就該把你做成人彘,再把你的舌頭也給拔了才能老實!”
蒲域氣的不輕。
沈清薇看了他一眼。
然后又看向茉莉。
“他承認是他做的了,你想怎么處置他?”
“你是這次最大的受害者,你說了可以算數。”
茉莉:“報、報警?”
“他賭博又拐賣人口,到底可以判個重刑了!”
此話一出,張德仲又趕緊趴跪在地上,連連求道:“沈小姐,我真的知道我做錯了,求求您了,暫時放我一馬吧!”
“我不祈求您能救我,但是您就救救我媽吧!”
“反正我已經爛了,死了也能抵債,可我媽她已經老了。跟著我沒有享過一天福,是我沒用――”
“等我媽救出來后,我會自己去自首的――”
蒲域這才看向沈清薇說道:“老板,我要和您說的,他身上的那件事,就是他的母親。”
“他母親已經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了。”
沈清薇想起上一次看到張媽就是在這茶樓里。
當時張媽威脅自己和顧淮序復婚,并拿顧老夫人留下的巨額遺產引誘自己。
怎么會突然失蹤呢?
沈清薇希望這一切和自己沒有關系,所以也要問個清楚。
她語氣一沉,滿臉厲色問向張德仲,并重重一拍扶手:“到底發生了什么,你還不趕緊說清楚嗎?”
“再廢話,我保證立即把你扭送去警察局!”
張德仲哭得眼睛又紅又腫。
“我媽她的確不見了。”
“就是那天從您這里離開后,她又去了一趟醫院。”
“人還在醫院里就失蹤了。”
“我以為她是回家了,可是家里根本沒有她的人影,我到處找遍了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人。原本我是想打電話報警的,但這個時候卻先有人給我打了電話。”
“對方警告我,如果我敢報警會讓我第二天就見到我媽的尸體。”
“還說,如果我敢找您幫忙,也會讓我媽受盡折磨而亡。”
“我怕了,我真的怕了,我問他想干什么,他就讓我老老實實聽他的,自然就會見到我媽。”
“聽他的,結果就是把我帶到了地下賭場……”
“甚至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我媽,我連她老人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”
“他們是故意想害我沉迷啊。也怪我自己心志不堅是個蠢貨!”
“如果我早些向您求助就好了,就不會有這一天的。”
“都怪我,怪我自己!我該死――”
張德仲給自己狠狠扇著耳光,不消片刻一張臉就給自己扇得紅彤彤的。
沈清薇皺緊眉頭:“難道帶走張媽的……也是翟陸?”
不然這兩件事怎么會如此巧合?
但如果是翟陸,他為什么要搞垮張德仲還綁走張媽?
不可能兜兜轉轉只是為了一個茉莉吧?
從昨晚去翟家的反應來看,這個翟陸只是為了報復自己所以才對茉莉動手。
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季燼川的關系,也會忌憚幾分不會那么輕易下手。
也許翟陸也只是鉆了個空子?
真正坑害張德仲母子的背后真兇,還是顧家的人!
到了晚上張德仲就被警方傳喚帶走了。
因為翟陸通過他綁架了茉莉的事,所以需要他和茉莉都前去警局錄口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