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那些嘗試將道韻之力融入骨血的五境修士,最后幾乎無一例外地發現,這種方式雖然可以讓他們變得更強,但最后的結果卻會帶來嚴重的負作用。
――他們的血肉之軀在吞納過多的道韻之力之后,終會在某一個階段崩潰,好一點的還會有個過程,像什么天人五衰等等,糟糕一些的,直接暴斃甚至爆體而亡的也不是沒有。
而「菩薩蠻」這當年彌勒悟道時留下的神術卻不相同。
彌勒當年解決了這個困擾世人的難題。
老人如今一百二十有余,氣血卻要比許多十五六歲的少年更要旺盛,那些流淌于氣血之中的道韻神力自發地形成了某種規律,使得他一舉一動都有著莫大恐怖的威力。
咯――
他一步邁出,迎著聞潮生這萬象來朝的一劍,走入其中,風雨不侵,水火不懼,任憑人間諸般加身,皆不可傷。
而田靜身處聞潮生的劍意之中,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,在這里,他邁步前行,無數景象與人流轉眼前,他見到了受風雪侵襲三年不死的少年,見到了杯海火舟,見到了王城的一夜暴雨,也見到了齊國到陳國的一路顛簸……
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,田靜好像踏入了奇怪的領域,以另外的一個身份重活了一次。
他看見了聞潮生看見的,感受到了聞潮生感受到的,于是便也擁有了聞潮生才能擁有的情緒。
狗爺慘死,糜姨憾終,忘鄉一字,院長辭別。
聞潮生的身上仿佛有一種詛咒,這個世上對聞潮生好的那些人,最后下場似乎都不怎么好。
但當這些種種都化為云煙消失在了老人的眼前時,他又忽然忘記了之前看到的一切。
最終余下的,只有眉心的刺痛。
田靜驟然回神。
他醒了。
聞潮生的劍,離他的眉心只有不到一根手指的距離。
若非周身綻放的神光阻隔,如今的田靜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。
他后背發冷,一掌推出,掌中無窮霞光化開劍意,破碎萬象,聞潮生受到了余威波及,倒飛向遠方,砸落在地。
他口鼻溢血,胸腹劇痛,但卻毫不在意地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罵道:
“老匹夫,說話當放屁?”
田靜收掌,并未繼續追擊,由衷惋惜道:
“你這樣的奇才,為何不是我天機樓的人?”
“倘若你是天機樓的人,想來樓主一定會將你當做關門弟子培養。”
頓了頓,他誠摯地感嘆道:
“往前太遠,我不敢講,但三百年來,你的天賦,可稱第一。”
聞潮生抬起頭,不老泉的力量滋養全身,他先冷冷罵道:
“當初真給李連秋這個老畜牲抓住,怕白瞎了我這身天賦。”
罵完之后,他又恬不知恥地向老人詢問:
“你瞧我現在加入天機樓,還來得及嗎?”
他一前一后,態度天壤之別,給田靜的腦子問宕機了一瞬。
經過了縝密且認真的思考,他最終是搖了搖頭。
“不行。”
聞潮生對于這個結果一點兒也不吃驚,帶著嘲諷之意嗤笑道:
“我猜也是不行。”
“他快老死了,自己費盡千方百計地想要續命,肯定沒功夫帶徒弟,更何況是帶我這樣天賦異稟的徒弟,回頭給我帶出來了,他自己死了,完事之后我把他干過的腌h事情全部揭露給世人,讓他遺臭萬年,我萬古流芳,他純輸,一點兒沒贏。”
田靜蹙眉,看著面前的年輕人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“你可以不用說的這么直白。”
聞潮生問他道:
“剛才我說的這些,會成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