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水忽地停下腳步,夜風掀開她青絲一縷,分不清上面是月色還是血色。
“別看了,他們都死了,十七個,有兩個分開逃了,我追了很久才把他們全都殺掉。”
“你不要逃,我殺你不出第二刀,快得很。”
“一下就死。”
執刀人嘴角抽了抽,眼底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憤怒,他將刀橫于胸前,冷笑道:
“我在這世上算不得最強的四境,但同境敢一招能斬殺我者,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。”
阿水扭了扭脖子,呼出一口氣。
“一刀不死,你走。”
執刀人目光微變。
“當真?”
阿水出刀,用自己的行動做出了回答。
寂冷的月光沒能照亮這殘忍的刀身,她揮刀之時那千錘百煉的利落,是無數冤魂與高手臨死前的不甘心,是一條早已侵入了「道」的技法。
執刀人看不明白這一刀,于是便沒有了兵器的碰撞聲。
夜幕之下,他被從腰部斬成了兩段,與他手里的兵器一樣。
上半身摔倒在地,他感受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,只覺得鉆心的疼痛與冰冷正在快速蔓延向他上半身的每一個角落,霎那之間,無數情緒涌向了他的心頭,他偏頭看著阿水走過他身旁,伸手想要抓住阿水的腿,可雙手早已經失去了力氣。
被腰斬之后,他沒有立刻死,但劇痛也沒有持續太久,快速的失血讓他的意識很快便變得模糊,在他的整個世界徹底昏暗之前,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回蕩出了一句話:
“……是嗎,只希望,當如今落在拓跋氏族的屠刀他日落在了你的頭上,你要記得今日你自己說過的話。”
…
短短的一小會兒,局勢忽然逆轉,可拓跋紅玉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欣喜,她望著阿水,第一句話不是道謝,而是向她詢問了自己的丈夫。
阿水給她的答案很絕望:
“馬棗死了。”
“我見到了他的尸體。”
“節哀。”
此前拓跋紅玉逃出滕煙城,實為自己多年來的警覺,在與那個假「馬棗」進行了第一次接觸之后,她便敏銳地發現自己丈夫被調包了,若是換作過往,她大約會選擇前去調查,無論如何,生要見人,死要見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