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說田靜的猜測荒謬,那「馬棗」的這一則猜測便更加荒謬了,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。
因為聞潮生沒有任何資源去策反他們。
聞潮生與天機樓,于情于理,他們都應該站在后者那一方。
他們的人除非是腦子進水了,才會背叛天機樓去舍命搭救聞潮生。
“叛徒不至于,不必擔心,這一次行動是「紅」級,咱們帶出來的人,全都是對天機樓最忠誠的人,絕不可能出現叛徒。”
“既然聞潮生那小子說那女娃娃今夜會回來,那咱們今夜就隨他一同出城,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。”
“另外……”
田靜說到這里,想到了另一頭的事。
“對了,馬棗那一家子處理干凈了嗎?”
「馬棗」回道:
“馬棗的尸體已經扔去喂了狼,但他妻子拓跋紅玉很聰明,在與我第一次的接觸時就察覺到了異樣,她帶著孩子逃出了城,不過屬下已經在第一時間派遣人手去追殺他們了,她一個婦人,只有兩匹馬,帶著三個小孩,走不遠。”
田靜那雙柔和的眼睛里掠過了一絲陰狠,很快便又恢復如常。
“日落之前,能看見他們的尸體么?”
「馬棗」:
“應該可以。”
田靜對著茶杯吹了口氣,悠悠道:
“如果我沒記錯,樓主應該已經有十一年沒有這樣為一個人大動干戈了,咱們才過來,事情就發生了變數……老夫可不想惹了樓主不高興,做一件事情,任何沒有親眼見到的都可能會成為不可控的因素,見到他們的尸體,老夫才能安心。”
「馬棗」十分恭敬道:
“您放心,一旦尸體被帶回滕煙城,我一定第一時間帶來給您過目。”
…
荒漠,煙塵覆目,黃沙裊裊。
兩匹馬踏煙而來,一路向前,一匹馬上馱著一名婦人,婦人懷中的布袋拴著一名兩歲大的小女孩,另一匹馬上則是一名稚氣尚未退卻的少年和約莫僅有八九歲的女孩。
女孩坐在少年的胸口前面,用后背緊緊貼著自己哥哥的胸膛,臉上盡是焦慮與驚恐的神色。
因為太長時間的奔波,他們的發絲與面容間鑲嵌著金色的沙礫,嘴唇起皮,顏容極為狼狽,可即便如此,他們也不敢停下來稍作歇息。
直至少年面前的女孩終于忍受不住,痛叫起來,他們才總算勒住了奔馳的馬兒。
少年下馬,將自己的妹妹小心翼翼地扶下馬來。
對方大腿內側已被鮮血染紅,鮮艷又猙獰,女孩根本站不直,在少年的攙扶下雙腿打顫。
她與自己的母親和哥哥不同,因為年紀尚幼,父親又是大城的城主,生活于父親羽翼的庇佑之下,她并沒有研習馬術,此時連續三日的奔波,直接給她雙腿嬌嫩的皮膚磨破大片。
“哥,娘……我,我走不了了,你們走吧。”
這劇烈的疼痛叫她受之不住,可她也知道眼下時刻危急,不愿因為自己害得母親與哥哥妹妹丟掉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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