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冬容話音剛落,那名渾身是傷的哨探囁嚅著干裂的嘴角,隨口道:
“倘若他們真的無動于衷,我們又當如何?”
風城一事歷歷在目,甚至很多死在風城的人就是他曾經生死與共的弟兄,在得知他們遭到齊國王族的背叛時,他心中噴涌著前所未有的怒火與怨恨,若非是龍不飛軍中紀律嚴明,只怕他很可能要去王城找那些混賬王族問個清楚。
后來隨著時間漸漸消磨,他內心的這種怨恨變成了無奈與茫然。
他此話好像直接說到了幾人心底,讓這原本就氣氛沉重如泥的營帳內更加死寂。
許久后,吳冬容開口道:
“不會的。”
“戰報已經一封接一封的傳回齊國了,此戰與以往不同,直接關乎那群雜碎的安危,莫看平日里那群雜碎高高在上,真若是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乃至生死,他們比誰都慫都怕!”
“稍候的那封信中,咱們直接寫明,燕國十萬大軍已毗鄰邊境,我們就是齊國的最后一道東部防線,此戰若敗,燕國軍隊怕要直接長驅直入……”
他自顧自說著,心中也漸漸有了主意,于是叫人去拿了紙筆來,眾人一同琢磨遣詞造句,完事之后,當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比較滿意,這才讓人拿著信,帶著那名重傷的哨探一同回了齊國。
哨探走后,當天夜深之時,魏錦川麾下逃亡的軍隊便開始一批又一批地回到了這里,他們渾身是血,有些人還缺胳膊少腿,臉上除了血污之外還有泥塵,見到曾經生死與共的弟兄變成了這副模樣,黎海樓幾人氣得渾身顫抖,雙目泛紅。
他們是齊國的軍人,是龍不飛帶出來的兵,是曾經肆意穿行于戰場之上最尖銳的利箭,何時曾受過這樣的欺侮?
那些渾身傷勢與疲憊的士兵撤回此地時,吳冬容在他們的眼中見到了未曾熄滅的火,那火焰未曾因為他們疲憊與虛弱的身軀而消熄,反而愈發熾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