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晚輩帶著杜池魚的尸身……離開。”
老圣賢見著程峰這副模樣,心情竟然好了起來,他沉沉笑著,就連一旁的楚星漢與溫憐容都有些訝異,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老圣賢露出這樣的笑容了,只是不知為何,這笑容連他們都有些看不明白。
“唉……”
笑完之后,老圣賢又長長嘆了口氣,輕埋著頭,好像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。
他想了許久,又自自語道:
“程峰,你若是再早生幾百年,讓老師早些見著你,只怕如今天下又會有一名真正的圣人出現吧……”
他這句話流露出說不出口的復雜情感,在銀發繚亂的縫隙那頭,眼中同樣藏著無窮盡的情緒:
“如果你在早生幾百年該多好……該多好啊。”
“可是,而今一切都晚了。”
程峰聽不清楚老圣賢在說什么,他又猛磕了幾個頭,額頭鮮血淋漓。
“請諸位圣賢……”
他艱難抬頭,鮮血順著額頭一路流向了鼻梁,下巴……
老圣賢盯著程峰,眸中漠然,最終說道:
“程峰,你回去吧,不要再來書院了。”
程峰沒有動,跪在原地,就這樣看著老圣賢。
他的眼底有近乎偏執的堅持。
見著他這副模樣,三人都知道,如果不叫程峰帶走杜池魚的尸體,他今日會選擇死在這里。
本來他這樣的人,死不死對于三人毫無區別,他們更不可能關心程峰的生死,但老圣賢這一刻卻不知為何變得優柔,難得地竟然多說了些話:
“杜池魚的尸體喂了山間狼犬,既是叛徒,自是罪有應得。”
“吾等留著一個叛徒的尸體作甚?”
程峰聞僵滯在了原地,雙目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,可老圣賢的語氣與顏色卻在告訴他這并非玩笑。
片刻后,他無力地癱坐在地,胸口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,楚星漢與溫憐容看向程峰時露出了厭棄,又有一種莫名的快意:
“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……白瞎了你這身卓絕的天賦。”
“不過如今正好,你這樣的蠢貨,就該有這樣的下場。”
溫憐容眉毛橫著,冷冷道:
“杜池魚那個老東西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,一大把年紀,不通事理,你們真是蠢人蠢一窩,難怪她看你順眼。”
若不是老圣賢在一旁,且對程峰表現出了耐心,此時此刻,程峰已經是一具尸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