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難。”
法慧不認為這條路能行得通。
“如今佛門對我與師父都避之不及,誰會冒著這等風險去得罪浮屠宗的梵天呢?”
“再者,倘若他們一旦知道是我與師父在為西海鎮的鎮民求情,那西海鎮就真的完蛋了。”
他很少會像如今這般苦惱。
這種苦惱不是來自于修行,而是人間事。
人間有太多無法解決的事,而法慧不能確定西海鎮的事情是否是其中的一件,所以感到焦慮甚至是恐懼,因為這件事情一旦無法解決,后果會非常非常嚴重。
佛殿之中,三人之間陡然陷入了沉默,聞潮生仔細想了想,忽然道:
“還有辦法可以周轉。”
法慧望向他:
“什么辦法?”
聞潮生回答道:
“法照。”
法慧的眼神一亮,但很快又黯淡了下來。
“行不通的。”
“以小僧如今的身份,想要見到佛子比登天還難。”
他與法照的關系不錯,而且法照如果知道了西海鎮的事,也一定愿意幫忙。
身為如今陳國的佛子,法照懷揣十八瓣佛輪,代表著陳國佛門中絕無僅有的佛性與修行天分,被身后的月輪宗看重,而月輪宗如今也是陳國佛門數一數二的寺宗,因此,只要法照愿意幫忙,西海鎮這件事他還真管得著。
但眼下的問題是,以法照的地位,他們想要見到法照很難很難,絕大部分的時間,法照都被鎖在了月輪宗的明王寺內,參悟彌勒大佛留下來的諸般武學,不與任何外人接觸。
“咱們直接見他確實很難,但也不是完全沒路子……你們跟陳國的太子爺陳錦秀是不是很熟?”
法慧偏頭與聞潮生對視,頃刻之間便明白了聞潮生的意思。
“走太子爺這條路嗎……”
他喃喃一句,似乎覺得此法可行。
“事不宜遲,小僧這就寫信送往王宮!”
…
齊國,蟠龍宮。
殘陽如血,白晝落幕時的凄涼光輝照進了殿中,恰巧垂落幾縷在齊王的白袍之上,他赤腳行于殿中,在殿內踱步,不悲不喜的神情中極力潛藏著淡淡焦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