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中的齊王想到了黃金臺上的燒干了平山王的那把火,他不自覺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,瑟瑟發抖。
站在老槐樹下,水流從齊王的額頭一股一股淌落,恍惚之間,他覺得自己和當時黃金臺上的平山王沒什么不同,但平山王死的那一刻,齊王雖然有些事情也不知曉,卻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。
――原本喝下那杯酒的人應該是自己,不該是平山王。
這幾年他聯合諸多朝中重臣、王族,一點點架空自己的王權,并非利欲熏心,而是為了有資格喝下那杯酒。
他早就知道會有那杯酒。
現在,這個跟在自己身旁護了自己這么多年的人也走了,他該何去何從,又該做些什么?
齊王盯著面前的歪脖子樹出神,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,笑得難堪異常。
好像……做什么都沒有用。
因為,他也只是這場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。
“娘,我好像要死了。”
“早知道,小時候我就不該那般怕死,你也不該用命護我,這么多年,你們一個又一個離我而去,用自己的命幫我登上了齊國的王座,但最后,好像什么也沒改變。”
“如今看來,死在當年反倒是一種解脫。”
他對著老槐樹開始抱怨,到后面腿凍得僵了,寒意從腳底蔓延,一路去到了天靈蓋處,齊王狼狽不堪,終于抵擋不住,哆嗦著進入了那座破落的小屋。
推門而入,齊王忽地一怔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