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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層尋常人不太能看的真切的「勢」隔絕了吹入棋盤的春風,持劍未動的任沐風立于凜冽的中心,立于那條法照看不見卻能聽見的、死寂無聲的冰河之中。
于無聲中聽見一條冰河,那是怎樣玄妙的感覺?
法照說不上來。
他曾在佛國與諸般高手論經講道,聽一些五境的大佛講述過,劍閣有開悟者,可納天地萬物凝于一意藏于劍中,這種偏門的拭劍之法練至大成可以無視境界的差距,直接與五境強者叫板。
所以在來之前,法照一直在尋覓以四境之軀對抗五境強者的方式。
他并非好強斗狠,只是單純地因為身在佛國實在太無聊,每日都被供奉在寺廟中,沒有其他事情可做,過于無趣。
而今他對上了劍閣年輕一輩的強者,法照忽然真正來了興趣。
劍意……那到底是什么?
真的能將一條冰河藏進自己的劍中么?
怎么做到的?
法照并未趁著任沐風凝勢之時進攻,既不是自大或自負,而是當任沐風將手摁在了劍柄之上時,他就已經變得極為危險。
隱隱約約之間,法照在那條冰河上見到了自己的尸體。
相由心生。
他在恐懼。
那一片飛舞搖晃的雪花終于落地,任沐風在這個突兀的瞬間拔了劍,劍刃上映出了一雙冰冷的眼睛。
劍一動,冰河便動了。
無窮無盡的寒冷在頃刻間吞并了法照,吞并了這片區域,天上落下冰晶,法照低頭時,見自己不知不覺雙腳覆滿了冰晶,置身一條完全被凍結的冰河中。
他在冰河的這頭,而任沐風在冰河的那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