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會靠任何人去奪此次會武的第一。
何謂第一?
第一就是打服所有人,沒有質疑,不可否認。
已經磨得鋒利的劍,怎么能不見光呢?
反正…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。
“師兄放心,不會你死我活,也沒有元氣大傷。”
“我們之間的戰斗,會結束得很快。”
聞潮生罷,虛空對著面沉如水的喬簇一舉杯,緩緩飲下,喬簇身旁的那名同伴冷冷道:
“聞潮生,喬簇師兄為了書院之榮譽來這里找你,已經犧牲許多,你莫要不識抬舉!”
聞潮生瞥了他一眼:
“整日里跟著人屁股后面做條狗,你不累么?”
“我識不識抬舉,與你何干?”
那人聞,眸中漸漸浮現殺氣,表情陰翳得可怕,見終是無法談攏,喬簇也不再低聲下氣,心中怒焰升騰,冷笑道:
“既然聞師弟如此不明是非,那咱們武弈上見,只望師弟屆時若是沒有進決弈……不要后悔。”
聞潮生淡淡道:
“不送。”
三人怒然,拂袖而去,身旁的王鹿憂慮道:
“潮生師弟,其實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……喬簇師兄在書院里頗有威望,實力也決不可小覷,你們二人在初弈中遇上,若是誰也不愿意讓步,對你們后續的對戰影響很大。”
聞潮生輕捻起一塊糕點扔進嘴里,笑道:
“大么?”
“那明日你再看看到底大不大。”
罷,他也緩緩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,王鹿好奇道:
“潮生師弟,你要去哪兒?”
聞潮生道:
“去思過崖吹會兒風。”
王鹿撓頭道:
“這兒不能吹嗎?”
聞潮生:
“思過崖清凈。”
屬于他的武弈明日才開始,他懶得去關注三境的會武,索性直接去了思過崖。
到了徐一知常待的平臺上,聞潮生靜靜看著那滿壁的血字,雙手交疊負于身前,有種莫名的情緒在擴散,如今徐一知離山而去,人走茶涼,聞潮生再來此地觀摩這滿壁血字之時,忽然見了不一樣的風景。
滿壁殺氣,風來風去,與他無聲訴說著當初徐一知的心路歷程,聞潮生眼前的血字逐漸淡去,仿佛時光回溯,直到他見了徐一知寫下第一個「罪」字,這常年受風雨眷養的石壁便出現了第一縷殺氣。
似瘋似癲,半人半鬼。
徐一知寫完這滿壁的血字花費了很漫長的時間,失血可以讓他不必總是保持清醒,從自我折磨的罪孽深淵中脫逃出來。
這對徐一知來說很好,救了他的命。
但這不是長久之計。
習武之人,最大的悲哀莫過于親眼看著自己墮入走火入魔的深淵,卻無法阻止。
聞潮生自然不會嘗試去理解徐一知的心境,但他仍是從這滿壁罪字中間的那唯一一個殺中瞧見了端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