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即將舉行的四國會武,當是有史以來最為盛大、也最為激烈的一場會武,陳國往年來參與會武的僧人,佛輪最多不過十一,實力也只在四境上品,我書院倒也有諸多師兄弟能夠應付,而今來的這名佛子卻是聲稱佛輪開了十八瓣,其天賦與實力只怕會出人意料,至于那燕國的劍客聽聞也有驚人之舉,是一名難得一見的當世劍道天才,由是可見,明日會武之強度自然遠非往年可比。”
“如今徐師兄不在,誰若是墮了往年書院的聲名,怕要成為千古罪人啊!”
對面楊子竹的憂慮,聞潮生想起了自己在王城里遇見的那名劍客與法慧的描述,說道:
“劍閣來的那名劍客的確厲害,至少比師兄厲害。”
楊子竹聞一怔:
“你見過他了?”
聞潮生:
“一起吃過飯。”
楊子竹仔細打量著聞潮生,對方無論怎么看也只有二境到三境,那句「至少比師兄厲害」便忽然顯得格外刺耳,他雖然性格沒有喬簇等人那般尖銳激進,可不代表他沒有屬于自己的傲氣。
能走到今日,怎么可能沒點心氣?
他可以承認自己不如別人,但一個實力不如他的人來講,怎么聽也不會舒服。
“僅僅憑借一碗飯,師弟就能斷定他要比我這個師兄更強?”
驟雨之中,聞潮生雙手交錯負于身前,目光平且直。
“是。”
“他能跟我過招。”
“師兄不行。”
短短三句話,讓這漫天的雨水下入了楊子竹的眼睛里。
這絕非詩意性的描繪,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。
那些脆弱的、柔軟的、一觸即碎的雨珠,與聞潮生的目光相觸之后,忽然憑空生出了幾分鋒利,結結實實地穿透了楊子竹的護體罡氣。
四境修士的護體罡氣與三境修士的全不相同,強度不可同日而語。
察覺到不對勁后,楊子竹忽地目光一凜,抬頭看向了天。
這一看,直接讓他陷入了一瞬的恍惚。
那一刻,仿佛落下的不是雨,而是無數柄鋒利的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