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實如此,既然你知道那段歷史,也該明白那段歷史蘊藏的涵義。”
聞潮生回道:
“這個道理我一直明白,戰爭既是多數人為少數人的野心買單,往往那少數人就是控制多數人的掌權者,而掌權者的野心向來皆重,所以和平的日子太久了,就容易出問題。”
平山王微微搖頭:
“這不是問題的根本。”
“其實永安歷與元帝歷沒有本質的區別,皆是通過暴力的手段來鎮壓天下的野心家,只不過前者是天下諸般學派的圣賢,而后者是元帝與他麾下統治的軍隊。”
“而今圣賢已死,時隔數百余年,當今在世的大修行者與前圣的理念早已經不合,他們也有了自己的觀念與想法,這對于天下來說,是一場無法規避的災難。”
“還記得之前我與你聊過的觀點么?”
“弱者并非受規則庇護,而是受制定規則的強者庇護,可如果有那么一天,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強者不再庇護弱者……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?”
平山王的觀念其實并沒有什么問題,人類社會從來都不是烏托邦,即便無數有理想的人不遺余力地燃盡自己,想要創造一個相對公平,相對文明的烏托邦出來,也依然會在漫長的時間中不斷與人性中殘存的獸性做斗爭。
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
這世間本質上只有一種規則――強則強,弱則亡。
因此,一旦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強者想要,他什么都能做。
弱者沒有反抗的余地和機會。
這是天地之間最為淡漠的殘酷。
平山王的這個問題看似是在與聞潮生暢論,實則也是在點聞潮生,他所追求的真相多么的殘忍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