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徵身邊帶著的那名年輕人穿著深藍色的布衣,帶著偏黑的方帽,身上彌漫著一股揮散不去的中藥味,苦得發j,他給金蟬的第一印象便是――藥材成精。
“筋骨如山,氣血如龍……這真是絕佳的煉藥之軀!”
“若是能夠拿他煉藥,我這身病……便算是到頭了,咳咳……”
年輕人沒說幾句,便猛地咳嗽了兩聲。
金蟬臉上掛著冷嘲熱諷:
“莫說煉藥之事,你這廢體殘軀,怕受不住我兩拳。”
此話自他口中而出,其實不算多么犀利的辭,但「廢體殘軀」四個字卻像是觸到了年輕人的痛處,他眸子里的狂熱漸漸被壓下,陰冷與殺意再度占據了主導,聲音沙啞而寒徹:
“我叫莫春華,記住我的名字,能被我用來煉藥,是你一生的榮耀。”
金蟬目光淺凝,足下忽然用力,竟在原地踩出了一個深坑,身形似風雷而動,霎那間已至二人身前,他腰跨輕扭,龍脊周圍的肌肉瞬間繃緊,擰成了堅不可摧的模樣,千鈞神力自拳間金光乍泄,猶如洪水開道,殺向了二人!
莫春華與孟徵相互對視一眼,前者抽身而出,偏離了戰場,孟徵雙掌虛空劃過了一道神秘軌跡,體內的丹海真力沸騰起來,沿著另一條經脈狂躁奔行,略顯蒼老的掌面乍現青黃二氣,隱有龍鳳游鳴。
拳掌相接,孟徵竟以綿軟的韌勁撥開了金蟬這勢大力沉的一拳,此招先前對戰時,孟徵并未使用過,如今不再留手,與金蟬再度相殺,后者氣血游龍于全身各處,不斷出拳,與孟徵過招。
越與孟徵交手,金蟬的輕視之心逐漸收斂。
他感受到了孟徵這掌法的玄妙,掌間青黃二氣時而猶如流水輕彈,時而似狂風呼嘯,不但能化去他的勁力,甚至還能找準機會回敬于他,極其難纏。
數十招后,孟徵找準了機會,并指為劍,刺向金蟬的雙目,后者抬手格擋,孟徵則借機抽身而出,拉開身位之后,金蟬忽覺不對,低頭查看時,竟有一根帶著線的鋼針破開了他的金光防御,刺入了他的腰眼!
金蟬抬手欲拔針,孟徵卻一個箭步殺來,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!
此刻,孟徵的武學招式再度發生了變化,柔掌翻為鐵掌,掌后勁力非是一蹴而就,猶如水浪層層疊疊,一道蓋過一道。
若是聞潮生在此,定能認出孟徵這一招正是「天在水」!
他不知從何處學來,雖未掌握此招精髓,卻是磨礪得異常熟練,不斷拍向金蟬,后者感受到了此招威力,迫不得已只得迎戰,數招之后,他抬拳正欲砸向孟徵鼻眼,忽覺腰間鋼針顫動,一股詭異的力量順著針尖探入了他的臟器,阻礙了他經脈真力運行。
金蟬斜目而視,見莫春華一手扯緊了那根針線,另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指沿著某種韻律輕輕彈動那根線,這古怪非凡的勁力便順著線與針傳入了他的腰間。
他心頭覺察不對,想要扯斷那根連著針的線,卻發現這根線極為柔韌,也不知是由什么材質做成,竟一時沒有扯斷,而孟徵見狀,攻勢變得愈發凌厲,步步緊逼,不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!
經脈真力運行受阻,讓金蟬身上泛著的金光黯淡不少,再揮拳時,無論是力量與速度都衰敗了許多,金蟬感受著腰間傳來的古怪勁力越發濃郁,對他的影響也愈重,明明只需要拔出那根鋼針或是扯斷絲線即可解除眼前的困境,偏生眼前的孟徵與腰間的鋼針皆如附骨之疽,纏得他兩頭皆是顧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