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次開口,聲音比平時低沉些許,“你方才說,你們天部落的首領,一定會來?”
“一定會來。”余梟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,如同在陳述一個日出東方般的真理。
“為何如此肯定?就憑你們是他的族人?”
華胥織追問,她想知道更深層的原因。
余梟笑了,那是一種帶著無比自豪和絕對信任的笑容:
“不僅僅因為我們是他的族人。更因為,他是林天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,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神諭。
“華胥織長老,”
余梟的聲音帶著一種講述傳奇的韻律,“林天的到來,會讓你們華胥部落,永生難忘。”
這句話成功勾起了華胥織極大的好奇心。
她索性在屋內的石墩上坐下:“哦?愿聞其詳。”
余梟深吸一口氣,眼中浮現出追憶與崇敬交織的神采,開始向這位異族長老,描繪那個他視若神明的首領:
“一年多前,林天首領不過是從山林里遷出來的一小部落,首領他有神授的智慧!
他改進了犁耙,教我們輪流墾殖,引水灌溉!建房子!
他畫的圖樣,我們從未見過,堅固、干燥、能抵御風寒!建工坊!
他教我們燒陶、織出你們見過的精細麻布......”
他每說一句,華胥織的臉色就震動一分。
這些詞匯和描述,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。
“他救族人林木,他收服了白鹿平原上原本互相攻伐的幾個部落聯盟,不是靠武力征服,而是靠‘凡天部落者,必有食,必有居’的承諾!”
......
最后,余梟的語氣變得冰冷而肅殺:“至于食人族……首領他痛恨一切以人為食的部落。
當初有食人族六百人來犯,想要擄掠我們的糧食和族人。
首領親自帶隊,設下埋伏,一夜之間,將那六百食人惡魔……斬盡殺絕,一個不留!
從那以后,再沒有食人族敢靠近天部落百里之內!”
華胥織靜靜地聽著,心中的震撼如同滔天巨浪。
建造、農耕、醫術、統合、戰爭……
這個叫林天的男人,仿佛無所不能。
他帶來的不是簡單的強盛,而是一種顛覆性的、如同晨曦破曉般的文明和秩序。
她沉默地起身,沒有再多說什么,轉身離開了石屋,腳步顯得有些匆忙。
華胥織徑直找到了女族長華胥凰,將自己從余梟那里聽到的一切,原原本本地轉述了一遍。
她沒有添加任何修飾,但那些不可思議的事跡本身,就足以撼動人心。
華胥凰聽完,久久不語。
“林天……”
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。
密林深處,遠離華胥部落明亮火光的一片陰暗角落里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、混雜著血腥與腐臭的氣息。
這里沒有秩序井然的營地,只有一群群或坐或臥、眼神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與饑渴綠光的身影。
他們便是盤踞于深山,令周邊所有部落聞風喪膽的——“豺狼”部落,或者說,食人族。
幾個頭領模樣的人物圍在一小堆篝火旁,火上架著不知名獸類的大腿。
油脂滴落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卻勾不起他們多少食欲。
“華胥部落那些‘兩腳羊’……今年的皮毛看起來更光滑了,圈里的食物也堆得更滿了。”
一個臉上帶著猙獰爪痕的頭領舔著干裂的嘴唇,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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