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土部落富饒的谷地邊緣,三個被迫聯合的部落——以豐壤之角為圖騰的黑土部落、以雙魚骨琴為圖騰的歌部落、以靈泉之眼為圖騰的泉部落——正依托著黑土部落簡陋的柵欄和壕溝,進行著絕望的抵抗。
他們人數不少,但真正的戰士寥寥無幾。
黑土部落的人緊握著武器,手臂在顫抖;歌部落的人失去了歌聲,只有驚恐的眼神;泉部落的人則還沉浸在家園被毀的悲痛中。
“頂住!為了我們的種子!為了活下去!”黑土部落的老族長聲嘶力竭地吶喊。
柵欄外,是混編的血藤與食人戰士。
他們發出怪叫,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防線。
涂抹著血藤紋路的戰士瘋狂地撞擊著木柵,絲毫不顧及被削尖的木樁刺傷。
食人戰士則奮力將點燃的草捆扔進營地,引發一片混亂。
一支荼毒的骨箭射穿了一名泉部落老者的胸膛,他捂著傷口倒下,眼神望著溫泉谷的方向。
幾名歌部落的年輕人試圖用魚叉刺擊翻越柵欄的敵人,卻被輕易抓住魚叉,連人帶叉拖了出去,瞬間被淹沒在食人者之中,只留下幾聲戛然而止的慘叫。
聯盟的防線搖搖欲墜。
他們缺乏統一的指揮,缺乏戰斗的經驗,更缺乏那種悍不畏死的瘋狂。
抵抗,更像是一種絕望的本能。
每一分鐘,都有人倒下,防線在不斷地向后收縮。
崩潰,似乎只是時間問題。
他們能做的,只有祈禱奇跡,或者……
像其他人一樣,在防線被徹底撕碎前,踏上那條通往傳說中“巨石堡壘”的、充滿未知的逃亡之路。
了望塔上,林天放下了望遠鏡。
他看到了叢林里的倉皇逃竄,和血色濾鏡。
他轉身,對身后肅立的林勇、陳飛、丁殘等人說道:
“看到了嗎?這就是叢林現在的法則——弱肉強食。”
“我們的安寧,是用高墻和利刃換來的。”
“工坊的武器,還要加快。訓練,不能有一刻松懈。”
天宮堡的祥和,與墻外的血雨腥風,形成了最尖銳的對比。
殘陽如血,將天宮堡巍峨的石墻染成一片金紅,也映照著遠處叢林邊緣驟然騰起的驚鳥。
“敵情!叢林方向有人沖出!數量二三十!”
墻頭了望塔上,手持望遠鏡的巡邏戰士聲音陡然拔高,尖銳的竹哨聲瞬間劃破黃昏的寧靜。
堡壘外正在收割最后一批蔬菜和收集草料的族人,聞訊立刻丟下手中的活計,在巡邏戰士的護衛下,如同潮水般迅速且井然有序地退入那扇巨大的包鐵木門之后。
“轟隆”一聲悶響,大門緊緊閉合,插上了粗壯的門閂。
幾乎就在大門關閉的同時,那二三十個狼狽不堪的身影連滾帶爬地沖到了堡外的空地上。
他們衣衫襤褸,滿身泥污和血痕,臉上寫滿了極致的恐懼與疲憊,不少人身上還帶著簡易的、象征著各自部落的飾物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