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？”

副將李謙猛地湊上前，當他看清那個字的瞬間，那雙因血戰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里，陡然爆出了一陣狂喜的光芒！

他那顆剛剛才因劫后余生而劇烈跳動的心，瞬間被這從天而降的鐵證，注入了一針強心劑！

“都尉！是忠順王！”李謙的聲音因極度的激動而嘶啞，他一把抓住周立的臂鎧，指著那枚佛珠，語無倫次地說道，“這張莽，是忠順王的人！這……這便是鐵證啊！足以洗刷將軍與您冤屈的鐵證！”

這看似理所當然的結論，如同一塊巨石，狠狠地砸進了這片死寂之中。

周圍的幾名什長也紛紛投來興奮的目光，壓抑的氣氛為之一松。

然而，周立沒有語。

他只是用拇指，緩緩摩挲著那枚溫潤的佛珠，感受著那刀刻斧鑿的筆鋒。

他那雙銳利得如同鷹隼的眸子，冰冷地審視著它，仿佛那不是一枚佛珠，而是一條盤起身子、隨時準備噬人的毒蛇。

敵人，絕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。

李謙見周立遲遲不語，心中的狂喜漸漸被一股焦灼所取代。

他再次上前一步，聲音里已然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急切。

“都尉！機不可失啊！我等擅自改道，伏殺‘友軍’，已是彌天大罪！若不抓住這根救命稻草，將此物立刻呈報上去，我等……我等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！”

周立依舊沉默。

他的大腦，正用一種超乎常人的速度，飛速運轉。

他將這枚小小的佛珠，置于整個陰謀沙盤的核心，推演著它所有可能出現的軌跡，所有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。

暗潮之下，他腦中那片被血與火籠罩的戰場，漸漸清晰。

這枚佛珠，并非證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