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下,陸凡不再多半句。
手中的鋼刀,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。
張主簿的哀嚎還未出口,便被涌出的鮮血堵了回去。
張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倒在血泊里,嚇得肝膽俱裂,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,只剩下一灘爛泥,癱在那里抖個不住。
但陸凡的刀鋒并未停頓。
割喉!
張沖癱軟的身子抽搐了幾下,便再沒了動靜,一雙驚恐的眼睛兀自大睜著,倒映著庭院里跳動的火光。
陸凡看也未看他一眼,提著那柄淌血的刀,走向下一個。
那是個稍遠些的婦人,想是張主簿的妻室,此刻已嚇得面無人色,渾身篩糠般抖動,口中只剩下含混不清的求饒。
“下一個,是你。”
陸凡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聽不出半分波瀾。
那婦人尖叫一聲,轉身欲逃,卻被身后一名張家家丁絆倒在地,摔了個結實。
刀光一閃,血光迸現。
庭院之中,哭喊聲,求饒聲,尖叫聲,亂成了一片。
那些先前還作威作福的張家仆役,此刻皆成了待宰的羔羊。
他們四散奔逃,卻被早有準備的兵士們用長槍逼了回來,圈在這小小的庭院當中,上天無路,入地無門。
陸凡便在這方寸之地,開始了場沉默的殺戮。
他不再語,臉上也無甚表情,只是機械地揮動手中的刀。
一刀,一人。
干凈,利落。
溫熱的血濺在他的臉上,身上,將他那件破爛的青衫染成了深赭色。
他卻渾不在意,只是一步步地走,一刀刀地砍。
那股子沖天的煞氣,凝重如實質,壓得周遭的兵士都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他們皆是久經沙場的老卒,見慣了生死,可眼前這般景象,卻叫他們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。
一個接著一個,跪在地上的張家人,無論男女老幼,無論主子仆役,都在他刀下倒地。
魏大人站在一旁,看著這修羅場般的景象,眉頭緊鎖,卻終究沒有開口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