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子想起來了!他說......他說要將城南一處閑置園林劃出來,供我等建廟立像,還說工匠人力,一應開銷,都包在他身上!”
“這便是了。”
老法師滿意地點了點頭,踱步到窗前,伸手推開一條縫,看著外頭那院中的假山流水。
“我佛法相,要渡化此地頑民,豈能塑得小家子氣?”
“自然是要寶相莊嚴,金身丈六,叫人一眼望去,便心生敬畏。這塑金身的赤金,從何而來?”
“那供奉我佛的大殿,難道用幾根茅草,幾塊爛泥便能搭起來?”
“非得是雕梁畫棟,碧瓦飛甍,方能顯出我教法的尊貴。這上好的木料石材,又從何而來?”
“還有那招攬來的能工巧匠,哪一個不是要吃飯穿衣,養家糊口?這工錢飯食,又從何而來?”
老法師回過身,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徒弟。
“這里頭哪一樁,哪一件,不要拿白花花的銀子去填?”
“算下來,怕是比他那一箱珠寶、千兩黃金,還要多出數倍不止。他既已許諾一應開銷全包,這錢,不就來了么?”
年輕法師聽得是茅塞頓開,隨即卻又被更大的困惑所籠罩。
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,最終化作了深深的不解。
“師父!弟子更糊涂了!”
他上前一步,急切地說道:“您方才還教誨弟子,說錢財是臟的,名聲是大的,要與那惡人劃清界限,不受他的恩惠,方能立住我教清名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