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邊說,目光不著痕跡地掃向身側的老者――那是母后親自為他指派的護道人“天老”,修為深不可測。
雖然自己探查不出,但天老必定早已察覺...
然而,天老卻神色凝重,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。
這一下,蕭斷天心中微凜。
連天老都未能察覺那二人是何時現身于此的?
他面上依舊波瀾不驚,維持著那抹似笑非笑的從容,可內心深處那純粹的睥睨之意已悄然收斂,轉而升起一抹面對未知時應有的肅然。
‘是上界某個隱世老怪的傳人?還是和我一樣來取氣運的......’
就在蕭斷天腦中思緒萬千,權衡著對方是隱世傳人還是過江猛龍之際,那安坐于竹椅上的青衫少年,終于第一次將目光真正投向他,淡淡開口。
“問道宮,慶望川。”
聲線平和,聽不出半點修為波動,卻清晰地壓下了廣場上所有的雜音。
“此行只是路過。”
他說話時,甚至沒有多看蕭斷天一眼,目光再次落回場中渾身雷光閃爍、驚疑不定的江巖身上,重復了方才那個輕緩的“請”的手勢。
“你們繼續。”
肩頭的小雞也適時地“啾”了一聲,聲音清脆,仿佛在附和。
那般姿態,渾然未將上界太子與這劍拔弩張的場面放在眼中,仿佛真的只是一名誤入此間的看客。
問道宮?
蕭斷天眉頭微不可察地一動,這個名字與他預想中的任何頂尖勢力都對不上號。
目光再次轉向身側的天老,帶著詢問之意。
只見天老聽聞“問道宮”三字后,緊繃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松弛下來,一道細微的傳音立刻在蕭斷天識海中響起:
“殿下,老奴知曉此勢力。不過是中千州九曲界一個新興勢力,據說是從某個貧瘠下界一步步掙扎上來的,近年雖闖出些名頭,被一些人戲稱有‘無敵之姿,萬萬不可得罪’。但......這等宗門底蘊淺薄,于我蕭家而,不過螢火之于皓月,算不得什么威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