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難?”一名曾進過劍冢的弟子慘笑一聲,猛地扯開衣襟,露出胸口猙獰的劍痕,“看見沒?我當年只走了一千八百步,悟劍一日半,這道劍氣傷痕足足養了三年!”
他手指發抖地指向水幕,“可你看他――閑庭信步,如履平地!”
眾長老方向。
“千步悟劍,已被譽為百年奇才......”白須長老撫須望向旁邊另外幾位長老,沉重開口:“那萬步悟劍,算什么?”
“不止萬步,他還在往上!”紫袍長老突然拍案而起,震翻了案上茶盞,“初代家主立冢時留下的《問心錄》明確記載――問心道有極限!登之頂端可達天人界限!”
他胡須劇烈顫抖著指向水幕,“此子已踏破了上古紀錄!”
“或許!我說或許,他真能登頂!”
另一位長老搖頭感嘆:“我李家之人登不了李家的人劍上,還要個外人前來,真是可笑啊......”
說完他抬頭望向天空的天帝。
心中暗道,就是不知這事會如何落幕。
李青鸞望著這一幕心中既欣喜又憂愁。
她記得自己當年走到九千步時,渾身骨骼已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。
而此刻畫面里的秦忘川,衣袍竟連一道劍痕都沒有。
“快看天劍!”
突然有人驚叫。
眾人抬頭,只見那柄垂落千年的天劍竟在微微顫動,銹蝕的劍身上不斷剝落暗紅色碎屑,露出底下鎏金般的本體。
更可怕的是――所有剝落的銹屑都在半空中燃燒,化作血色流火環繞著秦忘川的身影盤旋。
李天帝瞇起眼睛,眸中金芒如電。
天劍的震顫越來越劇烈,那些燃燒的銹屑竟在秦忘川周身凝成古老符文――并非是相助。
而是在阻止他的前進!
“機緣雖大,但若是再繼續下去后果恐難預料,還是撈出來的為好......”他袖中劍指暗凝,一縷足以斬斷星河的劍意正在成形。
就在這剎那,虛空突然裂開。
一只大手抓來瞬息便消去了這縷劍意。
“秦老頭!”李天帝瞳孔驟縮,望向了身旁那道逐漸凝實的身影――玄袍獵獵,眸含日月。
正是秦太一。
“讓他繼續。”秦太一負手而立,玄色帝袍上殘留的時空裂痕如游龍般流轉。
他目光穿透層層劍冢禁制,落在那個仍在問道的身影上,頭也不回的說道。
“休想!”李天帝袖中劍意再起,周身帝威震蕩,整個李家都為之震顫,“天劍和劍冢乃我李家立族之本,若有個閃失――”
“當年云海之上,你欠我的那個人情。”秦太一終于側首,眸中日月虛影輪轉,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,“今日該還了。”
李天帝瞳孔微縮:“你要將那個人情用在這?”
“為什么不呢?”秦太一唇角微揚,目光重新落回劍冢深處,“我窺見了.....未來一角。”
“無比輝煌的未來。”
“哼!”李天帝冷哼一聲,袖袍翻飛間收起劍意,“若他死在里面,可別怪我。”
“放心。”秦太一負手而立,玄色帝袍上的時空裂痕驟然明亮。
別人不知道,但秦太一可是知道秦忘川的各種逆天之處,以及他身上還有大密。
別的不說,光是全身仙骨就可保他無恙。
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,無形的威壓讓方圓百里的云層都為之凝固。
而在他們腳下,劍冢的震動愈發劇烈,仿佛在回應著這場帝者之間的博弈。
然而,誰都沒想到。
秦忘川這一進劍冢,就是數年。
他用了一年爬上最高,又用數年在此悟劍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