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跡如刀鑿斧刻,帶著凌厲的質問之意。
他腳步未停:“為掌乾坤。”
四字出口的剎那,血字轟然炸裂,化作漫天血霧。
二十步,地面青磚縫隙突然滲出粘稠血珠,每一滴血珠都泛著森然寒光,在地面蜿蜒匯聚,最終凝結成四個鋒芒畢露的血字:
「可曾負人?」
字跡扭曲如毒蛇吐信,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。
“不負本心。”
他踏過血字,足印燃起淡金火焰。
三十步,頭頂巖壁轟然震動,無數碎石剝落,在半空中相互碰撞、摩擦,迸濺出刺目火花,最終拼湊出三個鋒芒畢露的石字:
「懼死否?」
每一個字都棱角分明,仿佛要刺破虛空。
“懼無道而死。”
他抬頭直視石字,目光如電。
石字應聲粉碎,齏粉未落地便被劍氣絞散。
四十步,整條甬道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竟生生傾斜四十五度。
兩側劍刃在巖壁上瘋狂刻劃,石屑飛濺中,「劍利幾何?」四個大字帶著凌厲的劍意撲面而來,每一個筆畫都如利劍出鞘。
“可斷星河。”
他聲音不大,卻讓傾斜的甬道停滯,隨后緩緩恢復原位。
巖壁上的字跡寸寸龜裂,最終化作塵埃。
五十步處,所有古劍突然發出悲鳴,齊齊倒懸。
無數劍穗如活物般蠕動糾纏,在半空中扭曲成「可愿舍劍?」四個猙獰大字,字跡中隱約可見無數張痛苦嘶吼的面容。
“不愿。”
他話音未落,倒懸的古劍半數發出清脆的斷裂聲,劍身歸位的同時,那些扭曲面容也隨之消散。
六十步時,地面突然裂開無數縫隙,漆黑如墨的霧氣噴涌而出,在半空中翻騰扭曲,最終凝成「信天意否?」四個陰森大字。
每一個字都在不斷變換形態,時而如厲鬼哭嚎,時而似妖魔獰笑。
“我意即天意。”
他一步踏出,黑霧中的猙獰面孔同時發出慘叫,如遭天雷轟擊般潰散。
七十步,前方空氣突然泛起漣漪,一面水鏡憑空浮現。
鏡面波動間,「情字何解」四個字如游魚般浮現,每一個字都晶瑩剔透,卻透著刺骨的寒意,仿佛要凍結人的神魂。
“不負不欠。”
他直視鏡中字跡,神色坦然。
水鏡應聲炸裂,無數冰晶還未落地便蒸發殆盡,只余一聲悠長的嘆息在甬道中回蕩。
秦忘川一路向前,卻不知。
劍冢外,三日時限轉瞬已至。
“時辰到了。”李青鸞站在入口處,這哪有秦忘川的身影,只有晨風吹動滿地落葉。
幾位值守弟子交換著眼色。
按以往,天分一般的弟子進去一天就受不了。
天賦尚可的能撐兩天,而能撐三天的人則是寥寥無幾,只有以李青鸞為首的幾個絕代天驕能做到。
莫非這秦家世子竟是劍道天驕?
“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?”有位女弟子剛開口,就被年長執事瞪了回去。
“興許是感悟到什么了,再等等。”
晨鐘在遠處敲響,驚起一群寒鴉。
巳時?劍冢鎮守堂
“還沒出來?”鎮守長老手中的茶蓋擦過杯沿,發出刺耳刮擦聲,“這秦家世子也會搞事,要是在我李家出了問題可就遭了。”
“迅速稟報眾長老。”
“還有,去劍冢!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