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剛剛被我倒掉，如今又盛得滿滿當當的孟婆湯，我陷入了沉默。

孟奶奶真的是記性不好嗎？

她真的不是因為我把十三丟在了鐵森林，而想直接把我送去轉世投胎嗎？！

她老人家堂堂一個府君，為什么會記性不好啊？！

這不科學……哦對，這里是陰曹地府，本來就不講科學。

我噶笑著接過孟婆湯，沒有喝下，而是問其中一位孟婆：

“孟奶奶，您知道自己記性不好嗎？”

孟婆詫異道：“誰記性不好？你別看老太婆我看著老，我的記性可一點都不差！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我的心涼了半截。

眼看孟婆又要逼我喝孟婆湯了，我趕緊找借口站起來：

“孟奶奶，我內急，先去解個手，一會兒回來咱們再慢慢聊。”

“好嘞。”孟婆笑著指了個方向，示意我去那里上廁所。

我走出孟婆亭，轉身對著剛才好心提醒我的鬼差勾了勾手指頭。

那名鬼差悄悄跟上。

等到我們來到距離孟婆亭有點距離的位置，我才停下腳步。

鬼差趕緊跪在地上：“小的見過府君大人。”

“起來吧，”我說道，“我問你，孟婆是不是真的記性差？”

鬼差爬起身來，表情尷尬地回答：“是的，所有孟婆的記性都很差，要不是我們在一旁看著，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麻煩。”

“可是她好歹也是府君啊，府君怎么可能記性差呢？”我十分不解。

鬼差干咳了兩聲：“大人，您知道孟婆湯的效果吧？”

“知道，讓鬼魂們忘記今生記憶，怎么了？”

“孟婆大人天天熬孟婆湯，雖然沒有直接喝，但天天聞著那味兒，久而久之也受到影響，記性就變差了。”

我：“……好像很有道理。”

就像陽間那些喜歡燒炭做飯的人，煤炭燃燒不充分，就會釋放一氧化碳，吸多了會損傷神經。

沒想到孟婆居然被自己熬的孟婆湯給影響到了。

這算不算工傷？

我從須彌鏡里拿出一些對鬼差修煉有幫助的丹藥，隨手賞給了他：

“待會兒回去，我與孟婆交流之時，你就在旁邊聽著，要是有什么問題，你及時提醒我。”

鬼差得到了這些丹藥，自然歡天喜地，這些丹藥可是他再干二十年都未必能買得起的。

要是消化了這些丹藥，別說是巡捕了，就算是日夜游神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
有了實力，升官發財那是遲早的事兒。

“大人放心，小的一定盡心盡力！”

“行了，回去吧。”

我和鬼差一前一后地回到孟婆亭。

好在此時的孟婆還比較正常，居然全都認得我。

我不敢去看擺在桌子上的孟婆湯，尋思著該如何開口向孟婆討藥，尷尬之下決定先聊聊十三。

“孟奶奶，您知道十三現在的情況嗎？”我問道。

提到十三，孟婆頓時緊張起來：“對啊，我的寶貝孫子去哪兒了？”

我連忙安慰道：“您老放心，十三現在在北方地獄，他很安全的，而且他還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姑娘，說不定過段日子他還能給您抱個重孫回來呢！”

孟婆一聽，大喜過望：“真有此事？哎呀，哈哈哈，那可真是太好了！謝謝你啊，海棠。”

我：“啊？”

“海棠呀海棠，你們這幾個師兄弟姐妹，就屬你最懂事兒了，時不時就來看望我這個老太婆……咦，海棠，你怎么剪短發了，你的胸呢？”

我趕緊看向身邊的鬼差，鬼差連忙提醒：“孟婆大人不僅健忘，還有白內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