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堂武判官,哭骨城的城主,在過去那么多年的時間里,宋彬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。
他在哭骨城說一不二,所有人都畏懼他,因為所有人的生死,全都在宋彬的一念之間。
而如今,宋彬卻猶如喪家之犬一般,被我摁著腦袋跪在地上,向一位無名之輩磕頭認錯。
在場不論是陰司鬼神,還是普通亡魂,一時間全都沉默了。
茫然,震撼,不知所措。
爺爺面對著身份地位的劇烈轉變,第一時間自然是沒法接受。
他惶恐地看向我:“小安,這……會不會給你惹麻煩?”
“爺爺,您放心,區區判官不配做我的麻煩,”我眼神森冷,“我才是他們的大麻煩!”
我松開了宋彬,但宋彬已經被嚇傻了,即便我放開他,他依舊跪在地上,不敢動彈。
環顧四周,那些陰司鬼神早就嚇得腿軟,別說來幫助宋彬了,就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“府君生日,要用鬼城做賀禮,這哭骨城下不知埋了多少無辜亡魂,老子看不慣,這事兒管定了!!”
“馬勤,讓你手下那兩名游神出來,指一指方才是誰不肯放我爺爺的!”
“還有在場的諸位,今天我陳安也要做一回鐵面無私的青天老爺,就在此地,有冤申冤,有苦訴苦,有罪之人一個都不會放過!!”
我攙扶著爺爺,找了個高處坐下。
馬勤手下的兩名游神,立刻指著那被十三攔下的其中一名城隍說道:
“大人,就是那名姓游的城隍,不僅不肯放人,還將我們趕了回去!”
我看向那名城隍,城隍頓時嚇得腿軟。
不等他自己站出來,十三便飛上前去,一把抓住他的衣領,將他像扔垃圾似的扔向我們。
城隍重重地摔在宋彬的身邊,卻是不敢慘叫,他把身子縮成一團,極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仿佛這樣我就看不到他似的。
在場的亡魂工人們躍躍欲試,想要指認那些慘無人道的陰司鬼神,但又害怕事后會被報復,所以始終沒人站出來指認。
我看出他們的顧慮,便問爺爺:“爺爺,平日里有什么人欺負過您?”
事已至此,爺爺也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他攔不住。
于是,他挑了一個平日里最囂張跋扈的鬼差,低聲說道:“他,只是我見到的,此人就已經害死了不下二十個無辜者,還掠走了一位十四歲的小姑娘,那姑娘……哎!”
被爺爺指著的鬼差第一時間面露兇相,他早就習慣不把這些工人當人看了,哪容得下別人指認他的錯誤?
可他立刻又意識到,現在情況不同了,此時用眼神威脅,和牲畜面對著屠夫時齜牙咧嘴有什么區別?
自尋死路!
我只是看了那名鬼差一眼,天師劍便從我胸口內飛出,瞬間讓他人頭落地,魂飛魄散!
“草菅人命,欺負婦孺,該死!”
鬼差的魂魄在我的面前不堪一擊,若不是懶得多動手指頭,壓根也不需要天師劍出馬。
“我再說一遍,今日有冤申冤,有苦訴苦,今日之后我保你們全部安全離開哭骨城,這個機會你們若是不好好把握,以后可不要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