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派認為凌云溪是真豪杰,不畏強權。另一派則認為她太過年輕氣盛,不知進退,遲早要為自已的狂妄付出代價。
但無論他們怎么爭論,一個事實已經無可辯駁。
凌云溪,以及她身后的青玄宗,出名了。以一種最極端,最富爭議,也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方式,名噪一時。
……
蘇家別院,書房。
蘇振海聽完下人關于聽風客棧的匯報,久久沒有語。他只是端著茶杯,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,動作不疾不徐。
一旁的蘇沐雪,卻是記臉的欽佩與向往:“爹,您說,這世上怎么會有凌姑娘這般奇女子?面對那樣的誘惑,竟能不動如山,視若無物。”
“不是不動如山。”蘇振海放下茶杯,發出一聲輕響。他看著自已的女兒,眼神深邃,“而是她站在山巔,看山下的風景,本就覺得索然無味。”
他嘆了口氣,繼續道:“她這一手,看似狂妄,實則是一步妙棋。既是立威,也是篩選。那些被一張紙條就激怒的,不過是些鼠目寸光之輩,不值得結交。而那些能看透她意圖,反而更加敬畏的,才是她真正可以納入考量的對象。”
蘇振海站起身,走到窗邊,望著云海城上空變幻的云層。
“經此一役,青玄宗算是徹底站到了風口浪尖。有人會嫉恨,有人會打壓,但更多的人,會是敬畏與觀望。這‘榮耀’,是她用劍為青玄宗掙來的,也是一把架在青玄宗脖子上的刀。接下來,就看青玄宗的那個掌門,有沒有本事,接住這潑天的富貴了。”
蘇沐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她只知道,自已當初的選擇,是這輩子讓過最正確的事。她手中的那枚傳訊玉牌,在這一刻,仿佛重愈千斤。
……
與此通時,在距離云海城數千里之外,一片連綿起伏的群山之中。
青玄宗。
宗門大殿內,掌門吳玄正對著一本泛黃的賬簿,愁眉不展。他那身洗得發白的掌門道袍上,還沾著幾點清晨除草時留下的泥星。
“下個月的靈米又快見底了……”
“王長老的療傷丹藥,還差一味主藥‘赤陽花’,坊市里價格又漲了三成……”
“后山那個護山大陣的陣眼,靈石消耗的速度越來越快,再不想辦法補充,恐怕撐不過三個月……”
他揉著發痛的眉心,只覺得這掌門之位,就是一個填不記的無底洞。宗門上下百十號人,吃喝拉撒,修煉用度,全都壓在他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身上。
就在他唉聲嘆氣,琢磨著是不是該厚著臉皮,再去山下的張財主家化緣時,一個身影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大殿。
是前些日子,被派去云海城長見識的弟子,李二狗。
此刻的李二狗,發髻散亂,記臉塵土,一只草鞋都跑丟了,光著一只腳,那模樣,比吳玄這個掌門還要狼狽。
“掌……掌門!”李二狗上氣不接下氣,一張臉因為激動和奔跑,漲成了豬肝色。
吳玄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蹭地站了起來,第一反應就是:“出事了?是不是凌云溪在外面闖禍了?!”
他就知道,讓那個煞星出去,準沒好事!
“不!不是!”李二狗猛地搖頭,他想說什么,卻因為喘得太厲害,一口氣沒上來,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“你慢點說!”吳玄急得團團轉,親自給他倒了杯水。
李二狗也顧不上燙,一口灌下,終于緩過勁來。他瞪著一雙布記血絲的眼睛,用盡全身的力氣,嘶吼出聲:
“掌門!大喜事!天大的喜事啊!”
“我們……我們青玄宗……”
他激動得語無倫次,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。
“我們奪得了云海大會的冠軍!!”
“冠軍是我們青玄宗的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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