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林楓“意外”死于擂臺混戰的消息傳回后,該如何“悲痛欲絕”地接管大房的所有產業。
可現在,一切都毀了。
毀在了通一個名字上。
“一個人,殺了八個?”林遠山的聲音,聽不出喜怒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情報上說,她只用了幾招,血煞盟的人,毫無還手之力……就像,就像殺雞一樣……”管事顫抖著回答,將玉簡中描述的場景,用自已最貧乏的語復述出來。
殺雞一樣……
林遠山笑了。
他慢慢松開手,任由那只已經變成一堆碎瓷的茶杯,混著血水,嘩啦啦地掉在地上。
他伸出流血的手,拿起那管價值千金的狼毫筆,在面前那張潔白無瑕的宣紙上,緩緩劃下了一筆。
不是字,也不是畫。
只是一道濃黑的、傾斜的、帶著淋漓血跡的墨痕。
像一道猙獰的傷口。
“好,好一個凌云溪。”他低聲自語,眼中的笑意,變成了深不見底的瘋狂與殺機,“我倒是小瞧你了。一個被蕭家退婚的廢物,一個五行雜靈根的垃圾,短短幾個月,竟然能成長到這個地步。”
他站起身,在書房內來回踱步,染血的手指在背后交錯,骨節因為用力而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“救林楓,保林楓……她到底想讓什么?她以為,扶持那個小畜生,就能跟我斗?就能動搖我林家的根基?”
“天真!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嚇得管事渾身一顫。
“一個沒有根基的野丫頭,就算有些奇遇,有點本事,又算得了什么?她真以為,這個世界,是憑著一腔熱血和幾分蠻力就能橫行的嗎?”
林遠山停下腳步,走到那盆被他精心修剪的羅漢松前。
他伸出那只還在流血的手,猛地抓住了一截粗壯的枝干。
“咔嚓!”
那截被他養了數十年、造型優美的枝干,應聲而斷。
他隨手將斷枝扔在地上,用腳尖,慢慢地碾了上去。
“不成規矩,不成方圓。再茁壯的枝丫,只要長錯了地方,就只有一個下場。”他看著腳下的殘枝敗葉,眼神冰冷,“她既然這么喜歡多管閑事,這么喜歡替那個小畜生出頭,那我就成全她。”
他緩緩轉身,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管事。
那眼神,讓管事感覺自已仿佛被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兇獸盯住了。
“傳我的命令。”
“二……二爺請吩咐!”
“啟動‘影衛’。”林遠山的聲音,壓得極低,像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,“告訴他們,不用再管林楓那個廢物了。”
他的臉上,露出一個扭曲而猙獰的笑容。
“他們的目標,只有一個。”
“活捉凌云溪。”
“我倒要親眼看看,這個一而再、再而三壞我好事的女人,到底長了三頭,還是六臂。我要把她的骨頭一根根敲碎,把她的秘密一點點挖出來!”
“還有……”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更加陰狠的光芒,“告訴影衛,蘇家的面子,可以不給。大會的規矩,也可以不守。”
“我要讓她,走不出云海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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