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腦袋轉向門口。

盜圣走過去蹲下，語氣親和：“阿婆，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，不跟您說了嗎，睡早點！”

老太太伸出手，摸著盜圣的腦袋，一臉慈祥道：“阿婆這個年紀，睡眠已經不行了，睡得早，可能半夜三點就醒了，況且你大哥回來了，當然要跟他聊聊。”

“我大哥？”

盜圣環顧四周，站起身在房子里轉了一圈，又打開兩間臥室門看了看，甚至就連桌子底下都找了一遍。

直到那個男人尷尬的咳嗽一聲，他的目光才看過去：“哦，劉警官啊，你不出聲我還真沒看到你。”

“小圣，還在為那件事恨我呢？我說了，那件事……”

“好了，打住！”

盜圣坐下來翹起二郎腿，一臉嘲諷。

“那件事不早就完了嗎？我蹲了三年，女朋友死了，我出來后還被仇家追殺！而你，劉警官，被調到夢寐以求的大城市星河，跟你老婆有情人終成眷屬，還升職了！”

“哦對了，我出來后你還給我找了個工作呢，殯儀館守夜，你還真了解我，知道我膽子大，哪都敢去！”

“但那個地方我還真不敢去，我不怕鬼，我就怕你又把我當槍使！”

老太太焦急道：“好了小圣，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，你大哥當時也是為了你好，阿婆我年紀大了，估計沒兩年可活了，我就想看到你們三兄弟好好的。”

盜圣語氣緩下來，但在跟“大哥”關系上絲毫不退讓：“阿婆，您可別這么說，我跟他可不是兄弟，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，不過就是小時候沒爹沒媽所以湊在一起認兄弟，分了個一二三。但那件事過后，我們的情誼就完全斷了……我要是還喊他一聲大哥，讓我怎么跟雪兒交代？”

“好了老三，你不說這些能死啊？”

白衣青年眉頭一皺，示意老三不要當著老太太的面說這些讓她激動的話。

姓劉的警官眼神自責，沉聲道：“不管你怎么恨我，我都是為了你好，關于小雪的死，我承認，的確是我的過失，是我沒在你入獄后看好她！”

盜圣顫抖的手掏出一根煙咬在嘴里，但由于老太太在沒點燃。

他似笑非笑盯著對面坐著的男人，如果不是身邊老太太在，看他的樣子恐怕已經下殺手了。

“我這次回來，是想帶你們換個地方住。”

老太太搖搖頭：“阿華，阿婆的眼睛你是知道的，從小就只能看到一點，到現在就全看不到了。這條巷子阿婆活了一輩子，哪里怎么走，即便眼瞎也知道，這套房子雖然小，但卻是阿婆唯一熟悉的地方。我知道你有心，想讓阿婆過好日子，但換個地方，阿婆就真“看不到”了。”

盜圣立馬道：“聽到沒，這種話跟你說多少次了，你怎么就不體諒一下？真以為就你有本事給阿婆換大房子？”

姓劉的警官看著老太太，認真道：“到了那里，會有人照顧您的生活起居。”

“噓！”

盜圣比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
“阿婆要睡了，不想聽你胡咧咧，現在，立刻，馬上，滾蛋！對了，把你這兩年寄來的錢一起拿著滾，我們一分沒花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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