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仙子方才彈了半闕《破陣引》。”青楓咽下糕點，瞥見紫韻正垂眸整理茶具，“不過弟子覺得，還是師娘烹的靈茶更助修行。”

秦衡未覺異樣，撫掌贊嘆：“早聞云輕嬈琴音通玄，果真是謫仙般的人物。”

銀匙碰著瓷盞發出清響。紫韻忽然抬眸輕笑：“謫仙？比當年追著聽我彈鳳求凰的那些老古董如何？”

青楓默默退到廊柱后，看著師父僵在當場。夜風卷起滿地殘花，混著某人求生欲極強的喊聲：“自然不及夫人當年風姿。”

秦衡猛地一個激神，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，慌忙挺直腰板：“她不過人間絕色，夫人可是瑤池仙子臨世。”

“哦？方才你眼神飄忽了半息。”

“必是晨露蒙了眼！”

“說起往事，我懷韻兒那年你總往丹爐峰跑，林師姐的煉丹房比自家寢殿還熟？”

“那時你孕中不適，我四處求安胎方劑。”

“求到每日三顧丹爐峰？”

……

蹲在門外拽著玄犬韁繩的青楓聽著逐漸拔高的聲線，默默松開靈寵項圈。師父自求多福吧，弟子先行告退。

來年清明必奉三炷上等檀香。

翻身跨上玄犬坐騎往住處奔去。

茅草屋前丹香裊裊，三足鎏金爐吞吐云霞。

素衣女子廣袖流云，指尖靈光流轉，丹爐下的火焰隨之起伏。

雖未修成三昧真火，但經青楓點撥后，顏衣控火術已臻化境，以二品修為竟能煉四品靈丹。

感知來人氣息，顏衣指訣不亂，待收丹玉瓶方轉身理鬢：“逸仙宮的《九霄環佩》果真妙音？”

“仙門音律大家名不虛傳，師姐若往聆聽，或可補足丹藥中的心境缺漏。”青楓倚著門框回應。

“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呢？當真容顏絕世？”

“化神境威壓倒是真切。”

“問的是容貌！”丹瓶在案幾上磕出輕響。

“自古所謂絕色，哪個不是世家嫡女或大能修士？若林師叔僅有筑基修為，誰會注意她眉間朱砂？強者光環加持罷了。”

青楓把玩著淬火石輕笑，“就像師姐若至化神，修真界美人榜怕是要重排座次。”

丹房溫度忽升三度，顏衣眼尾微揚：“若我與她同境。”

“自然師姐更勝一籌。”青楓話音未落，忽見丹爐紅光暴漲。

“今日蘇師叔怎提早放你回來？”顏衣指尖熄滅爐火，唇角弧度如新月初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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