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任志明只想和任建軍兩個人來的,但任興田和秦桂芬非要跟來。
嘴上說是怕他們在華京吃虧,實際上是怕任志明和任建軍得著錢自己獨吞。
但他們沒錢,只能買硬座,這一坐就是十多個小時,渾身的骨頭又酸又疼。
到了華京才發現。
華京太大了!
坐公交車要錢,地鐵他們不會坐,看了看售票處,坐一次要3毛錢!
四個人就是一塊二,太貴了!
于是四個人決定走著。
他們找人問路,一打聽才知道楓山飯店在郊區。
郊區嘛,能有多遠。
可是他們走著走著才發現楓山飯店這么遠?
到最后他們咬牙買了一份華京地圖,當他們看到楓山飯店的位置時,一個個耷拉著臉,垂頭喪氣。
“招待所一宿要10塊呢,太貴了,要么咱們隨便找個天橋什么的湊合兩宿得了。”
任志明用草帽扇著風。
“我看行,再走上一天,就能到楓山飯店,咱們找個地方待著,就等,等著蘇晚秋結婚。”秦桂芬狠狠地說道。
任建軍一路上沉默寡,幾乎不發表意見,他們要做什么,自己就跟著做什么。
他們又走了半天,總算來到了楓山腳下,又渴又熱。
秦桂芬實在受不了了,便去一戶人家討了水。
那人看他們幾個人灰撲撲的,還以為是要飯的,又大發善心給他們一人一個窩頭吃。
這是個富戶,家里還有電視。
任建軍吃窩頭的時候,聽見電視機的聲音,扭頭看去。
透過門縫他看到電視里的新聞,眼睛越來越大。
剛才電視上那個人...
是任建偉?
任建軍不敢相信,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在電視上是何等的意氣風發。
明明是兩兄弟,他能上電視,能當人上人。
而自己...
任建軍看著手里的窩頭,心頭升起一陣酸澀。
這日子,真特么不是人過的。
而這一切,都是因為蘇晚秋。
如果當初她帶自己走,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副模樣。
一想到這里,任建軍恨得牙根癢癢。
在人家的院子里吃完窩頭,他們離開繼續趕路。
直到天黑,終于能看到楓山飯店的燈光了。
華京的六月,還是山里,他們找了個橋洞子待著。
耳邊一陣嗡嗡嗡的聲音。
“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“什么破地方,蚊子這么多?”秦桂芬沒好氣地罵道。
“多嗎?”任建軍似乎很習慣,“我住窩棚這幾年,每年夏天都是這么過的。”
聽到他的話,秦桂芬嘴唇一癟不說話了。
他們從天黑守到天亮,從天亮又到天黑。
直到第三天的傍晚,他們看到了一個車隊向楓山飯店的方向駛來。
任建軍胡亂地揮手,趕跑眼前的蚊子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