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硯庭和溫舒意沒有在京市過年。
他們來了洛陽。
洛陽這座城市,是十三朝古都,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之一,也被稱為神都。
宋硯庭帶著溫舒意去了應天門。
應天門是隋唐洛陽的宮城正門,由臺基、城樓、闕樓、連廊等組成,雙向三出闕,氣勢恢宏,是很多網紅的打卡地。
今晚,他在洛陽,為她放了一場煙花。
溫舒意穿著極簡的大衣,頭發隨意披散在肩后,站在城樓上,抬眼望著天際的絢爛煙火。
整座城市,像是沉在了一片光海里,繁華、熱鬧。
而她只是靜靜地看著,眸光很淡,也很平靜。
宋硯庭站在她身側,兩個人都沒有說話。
零點過后,洛陽就下雪了。
雪花隨風飄向城樓,落在圍欄上。
簌簌的,越來越多,漫天飛雪。
溫舒意轉過身來,看向他,嘴角還揚著笑,“宋硯庭,新年快樂。”
宋硯庭垂眸看著她的眼睛,笑著回應:“新年快樂。”
又溫聲提議:“明年,我們去西安?”
他知道溫舒意喜歡有歷史感的城市,所以他想帶她去全國乃至全世界,過往后的每一個新年。
溫舒意沒答。
她伸出手,一片細小的雪落在指尖,很快,就化了。
不是她的東西,留不住。
就像這場黃粱夢,也該醒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望著前方,語氣平靜:“我就陪你到這里了。”
“宋硯庭,我們分手吧。”
宋硯庭猛然就慌了。
他握住她的肩膀,緊緊的,理智壓抑著幾近崩潰的情緒,雙目通紅:“舒意,我們說過的,以后不再輕易提這兩個字。”
“你答應過我的。”
“溫舒意,你不能說話不算話。”
溫舒意垂下眼簾,強壓下心里的酸楚和難過,“對不起。”
“以后……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。”
“放過我,也放過你自已。”
糾纏了六年,這個死局,溫舒意破不了,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。
這對所有人都好。
宋硯庭不可能放過她。
聽見她說“不再見面”幾個字的時侯,骨子里的溫文爾雅,早已被害怕和痛楚打碎,他的手抖得厲害。
嗓音干啞:“你再給我些時間,只差一點,就一點。”
“求你了。”
宋硯庭這輩子也沒怎么求過人。
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,是宋家悉心培養的繼承人。
為了溫舒意,他可以低頭。
他唯一不能接受的,就是和她分開。
溫舒意最終還是沒忍住,哭了。
她挪開視線,沒敢看他,聲音沙啞,又故作無情,“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是我不信命,非要強求。”
“宋硯庭,跟你在一起這六年,我很不快樂,你不知道嗎?”
“我不需要你再為我讓什么,只希望你……”
她閉上眼睛,緩緩吐出兩個字:“放手。”
不快樂。
雖然宋硯庭不想承認,但的確是因為他,她被迫遭遇了很多不愉快的事。
已經發生了,誰也沒有能力讓時間回溯。
都是他的錯。
心頭涌上股沉重的無力感,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良久,如她所愿。
放了手。
他知道,這一放,很可能就是一輩子。&l-->>t;br>但宋硯庭沒有辦法了。
外界的阻撓他可以想辦法解決,但是她的心,他掌控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