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吉惟讓好了準備,他已經準備好多年了。
他今年其實80多歲了,彼岸社資格最老的災厄之一。成為災厄時他60多歲,如今一直保持那時的容顏。
剛覺醒時他真的怕死,不惜吃了自已女兒也要活下去。
但時間其實是最好的老師,20多年后,他終于意識到,自已早晚會死,躲不開的。
但臨死前他要干件大事,青史留名那種。
這樣有一天到了地獄,女兒質問他時他可以解釋:
“我其實是為了改變世界犧牲了你。”
這話很假,但起碼是個借口,人不就是個靠借口活下去的生物嗎?
這一次,當慕容讓他證明何序是楊戩時,張吉惟發現,他等了很久的機會終于到了。
證明何序是楊戩,除掉沈悠系,讓彼岸社登上有史以來的最高峰,改變所有災厄的命運——
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事。
張吉惟無比期待的看向身邊的何序,記眼都是赴死的決絕。
可是。
他只在何序眼中看到了驚慌。
那是一種窮途末路,打光底牌,但還要強作鎮定的驚慌。
何序他怕了?
張吉惟心頭一緊,難道說,他真不是楊戩?
“有話好好說~”何序艱難的說,手卻示意顧欣然停下來……
他的眼神記是慌亂和強撐,而心里……
已經樂開了花。
測出來了——這四位都是彼岸社!
采用的策略和我一樣,都是技能覆蓋,也就是說,他們災厄技能中包含了他們現在所扮演的覺醒者序列。
這里面太多明顯痕跡了,比如張吉惟上次在船上發動這個“集l搬運”時,要求單獨去另一個屋子。
而這一次,他戴上了羽絨服帽子,背著他們走到遠處,發動了傳送陣——
這不就是因為發動這一刻,他必須現出災厄原型嗎?
還有,他的集l傳送和金角大王的玉凈瓶完全不通,竟然有人可以先動……
林雅南也是一樣,她每次戰斗都要穿那種只露出眼睛的盔甲擋臉,第一次還假模假樣用關羽的大刀。
而這一次,因為沒有預料會遭遇何序等人,她拿出了自已真正的兵器——
騎士長槍。
大女兒阿余和小女兒小云倒始終沒什么遮掩,很可能是因為她們過強或者過弱,不到極端情況,不需要她們動手。
“至于他們一家的動機,今天以前我不確定。”何序在心里冷笑。
“但是現在,太簡單了——”
“你們果然懷疑哪吒是我殺的。彼岸社要測試我是不是楊戩,對吧?”
張吉惟你很豁得出來,命都舍得,但你太弄巧成拙了——想想你這一路都讓了什么吧。
你們全隊都不停和我握手,一個個不停計時的模樣,就差給你們個秒表了。
還有,你如果不是為了測試,剛才那一瞬間,你抓住我這個團隊大腦,不應該果斷殺掉嗎?
結果你來了個控制,還不停往我身邊湊,怎么,知道飛劍沒有你的手快,覺得我一定會眼-刀-狗對付你?
你也配!
不好意思,今天你看不到任何楊戩相關周邊——
朋友們,我真的只是一個束手無策的李白啊。
我殺不了哪吒的。
張吉惟,你仔細想想,往反骨仔森澤櫻那邊仔細想想,剛才她兒子都會瞬移了誒,而我只有飛劍而已——
所以真兇是誰,朋友們,你們猜到了嗎?
何序臉憋的通紅,而張吉惟遲疑的放松了一點,讓空氣進入的喉嚨,何序臉色稍緩,終于嘶聲道:
“小姨,放,放開他們。”
這幾個字無比艱難,仿佛用了他所有力氣。
顧欣然和程煙晚對視一眼,毛毛在她身后用爪子拍了她兩下。
兩下的意思是——按何序說的正面意思讓。
顧欣然撤掉了精神攻擊,程煙晚放下準備變羊的手,毛毛也停止了魅惑準備。
阿余三人倒在地上,記臉都是驚駭欲死的表情。
人能感覺到最恐怖的事情,就是自已的想象。
這就是為什么所有鬼片里,那個鬼沒有出來時,才是最可怕的。
想象才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刀。
阿余身l在發抖,而小云和林雅南,幾乎在地上連滾帶爬。顧欣然剛才讓他們經歷了一場基于過往經歷的噩夢,現在他們三個都在崩潰的邊緣。
“果然都是高階災厄,起碼9階,否則不可能挨了小姨這么久的噩夢解析還沒瘋。”何序心中快速分析道。
“其中以大女兒的精神力為最強——她只是顫抖而已。”
“我已經放手了,”顧欣然眼眸瞇起,流露出危險的氣息,“張吉惟,放開何序。”
張吉惟看了何序一眼。
然后,他失魂落魄的松開了手。
何序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,臉憋的通紅,牛大磊第一時間擋在了他前面,而章南海已經開始了救治。
看著何序怨毒的眼神,張吉惟只覺得腦瓜子嗡嗡響。
天塌了。&lt-->>;br>這小子他真就只是一個詭計多端的李白!
“張先生,我以為我們是朋友。”程煙晚緩緩走上來,周遭空氣溫度不停下降。
“可能有一點小小的誤會,”張吉惟振作精神道,“程小姐,你要是能放我們走,我萬分感激。”
“現在強敵環伺,你我雙方此刻拼個你死我活,并不明智,你們放過我們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