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幾百人,還耽誤吃晚飯嗎?”許破奴咧嘴。
    “你和王騎交過手么?對他們了解多少?”周徹問他。
    “這個……”許破奴撓頭:“不清楚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一些。”
    一道頗為年輕的聲音響起。
    是紫鎮東。
    “你這么點大,還去邊外和西原人交過手?”許破奴瞪眼。
    “去年送糧到雁門時,有幾支大的異族騎兵和我們的人廝殺,其中有個精銳小隊,便由十數名王騎組成。”紫鎮東解釋道。
    “實力如何?”
    “我殺了當中四人,他們甲胄裝備比北軍差,但廝殺經驗豐富、馬術更好……最厲害的是他們的騎射!”紫鎮東補充道:“草原人的騎射本領是漢人趕不上的,但對沖互砍他們不是我們對手。”
    周徹回頭望著他,笑了:“你是說,和他們交手,最好不要玩騎射,而是抵近廝殺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紫鎮東點點頭:“我曾聽劉梁說,各族王騎中,當屬梁、蕭、呼延、宇文等數族最強。”
    “確實了得啊。”
    周徹點頭,滿臉堆笑,笑得有點殘酷:“所以我不敢輕敵啊。”
    “呼延賀蘭不是無謀之人,兩國尚未交戰,他帶著這些人擦邊入境,以接回梁蕭的名義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是不敢帶著同等精銳和他對決,分個高下。”
    “而是實無此必要,也沒有這個時間和他浪費。”
    “他想和我玩外交套路,行威懾之道,我偏不如他所愿。”
    “走,隨我去將他的牌一把焚了,我看他如何出招!”
    “沒完全聽懂!”許破奴嘿了一聲:“但我知道這是個有趣的事!”
    不久,周徹等人先行抵達。
    隨后,張也帶著少數人跟了過來:“見過殿下!”
    “大軍呢?”
    “在后頭,我怕這幫人安了眼睛,讓哨探先行。”張也道。
    “聰明,北軍無庸才。”周徹夸了他一句。
    張也滿面興奮:“只盼追隨殿下,多砍些頭顱。”
    “那得看你們刀快不快了。”
    交談之間,前方紫鎮東忽然翻身下馬:“殿下,前面便是駐地!”
    他們立在一片略隆起的林中,恰好可以望見下方的王騎駐地。
    五百人,并未分營而駐,而是結在中央。
    這批王騎抵達此處不久,但臨時營帳已經安下,外圍還用木頭搭建了鹿角。
    “好家伙,早上到的,這個點連鹿角都安上了,真是了得啊!”許破奴眼睛瞇了起來。
    軍隊的精銳,不只體現在廝殺上。
    行軍、駐地、工事構建都可見其強。
    “帳篷之間有浮土。”蓋越目力超人:“那是什么?”
    “你瞧見了?”張也問:“是一處還是多處?”
    “多處。”
    “是陷馬坑。”張也道:“時間倉促,這是一種臨時陷馬,小坑里放上利器,外面蓋上浮土,防止敵軍突襲。”
    說著,他又對周徹道:“殿下,這幫人雖然不是求戰而來,但防備之心很重。”
    “他們有營盤抵御,我們便不能用騎兵橫推,入場貼身緩戰,可以贏,但沒法短時間內獲勝。”
    對方不是阿貓阿狗,而是赫赫有名的王騎。
    呼延這樣威震整個草原、數個國家的巍峨大族,攏共也不過一千這樣的精銳。
    如今孤軍深在腹地,如果遭受大規模伏擊,這幫人心存死志,必然死戰到底。
    便是能速贏,周徹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。
    “殿下你看。”
    一道陰惻的聲音響起,讓周徹登時一喜:老陰比有主意了!
    “鄰近有兩條溪流,是此營的取水地。”
    “溪水淺而寬,我們可以去溪水上游,將流水堵住,使溪水散流到他們營地。”
    “西原人視馬如命,營地濕了最容易使馬生病,他們必會匆匆出營……”
    “然后趁他們前腳走出大營,我們再用騎兵一沖!”許破奴哈了一聲,一巴掌拍在賈道肩上:“你這個老東西,實在太壞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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