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著叛軍射進的信,找到秦升,與-->>其商議。
    “這是在明著招降……也是在離間!”
    秦升面色蒼白,道:“現在只有兩條路,第一是帶人立即鎮殺這些人,第二便是安撫這些人。”
    陸軒看了一眼躺著的秦升,搖頭道:“第一條路我走不通。”
    他帶著秦升安排的武人護衛,依照信中點出的人名,一個個找上門去。
    起初,這些人大為驚慌,以為陸軒是要對他們動手。
    “君若要降,早在張英棄城時便會隨他而去。”
    “君不曾走,在此冒險守城,已是國家功臣,如今又怎會做漢奸呢?”
    “叛賊之,陸軒不信,朝廷也不會信!”
    “待賊退去,張梓危解之時,諸位于國之功,并州共見,亦將為天下、為天子所見!”
    聽到這話,郡丞握著陸軒的手,眼淚直流:“有陸公此,死亦無憾?”
    “陸公寬心,吾寧死不為漢奸!”張梓縣尉如是。
    這些有指向性的人,是陸軒可以安撫到的。
    但還有許多混在城中的雜亂群體,不在韓雄點名范圍的,那就完全不可控了。
    有餓不住了,開始哄搶的;也有斗膽冒險,打算聚眾突破城門的。
    閘門處,出現三批人馬,意圖破壞水閘!
    如此,使得劉梁不得不抽調守城人手,領去鎮壓城內叛亂。
    守城的任務,便落到了紫鎮東肩上。
    他沒有太多的語,但總是沖在最前頭。
    對于先登者,遠的以鐵膽擊之,近則抄刀斬之。
    薛定不服氣,試圖登城報仇,領著十數個矯健之輩上來。
    紫鎮定將巨盾一擱,堵住他們前進之路,兩側箭矢連發,逼得薛定后退不及。
    一日下來,紫鎮東奔走城樓之間,遠擊近砍,殺賊二百余人。
    夜里,劉梁回來了,身上染血。
    但他身后的人,不減反增。
    叛軍進攻暫退,紫鎮東鎖著眉頭,掃過劉梁身后的人:“您將叛軍也吸納進來了?”
    “哪是什么叛軍。”劉梁嘆了一口氣,道:“只是沒有活路的人罷了,他們也迫不得已。”
    “這些人用來防守,太危險了。”紫鎮東搖頭,道:“不但要盯著城外,還要當心他們。”
    “鎮東,你還小。”
    劉梁嘆了一口氣,拍了拍他的肩膀,領著他走到女墻后:“你看城外叛軍軍營,有什么變化嗎?”
    “沒有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這說明什么嗎?”
    “這幾日進攻,對于叛軍的損耗極小。”
    “這是其一。”劉梁又嘆了一口氣:“更重要的是,他們的探子發現南邊沒有大軍過來,所以不需為此變營,依舊以攻城為主。”
    “我再問你,大軍從天井關到張梓,需要多久?”
    “大軍趕來,需得兩日半左右。”紫鎮東道。
    “城樓上的軍士,今天又有多少一頓都沒吃上的呢?”劉梁仰頭,望著黑暗的天空,滿臉無奈:“哪怕現在他們從天井關出發,張梓能堅守兩日半嗎?”
    “別人姑且不說,你身上的餅,還夠吃兩日半嗎?”
    “倘若食物不足,你還舉得動你的山壁、飛得動你的鐵膽嗎?”
    山壁,就是那口巨盾。
    少年安靜的眼眸似乎動了動。
    但很快,他又恢復了平靜:“那您打算怎么做呢?”
    “他們已經盡力了。”
    劉梁先指著背后的人,又指著自己:“我也盡力了。”
    最后,他才指著紫鎮東:“你的力,也即將耗盡。”
    “我們對得起國家了,接下來,我們只是為了求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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