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站在塢堡上的,是個中年男子:“政事爭端,我王氏比那些小族更清楚,有沒有罪,不是你們說了算的。”
    “司空認罪,我王氏自當開門。”
    “可若事有轉機,諸位給我王氏造成的破壞,又如何彌補?”
    “倒是將軍你,憑訊而動,趁機施暴攬功圖利,待事再生變時,擔得起這后果嗎?”
    眼看談不攏,秦度也怒了,直接下達了進攻命令。
    王氏雖是讀書傳代的世家,但已歷經三世三公,七代官傳,家底自然也不可小覷。
    族內青壯眾多,塢堡高大,兼有強弓,交戰頗烈。
    周徹聞訊而來,向塢堡內下達一則命令:罪由王氏擔,與徒附、佃戶等無關;王氏倒后,田產由徒附、佃戶瓜分。
    此令一出,塢堡內部撕裂。
    王氏青壯既要應對外攻,又要鎮壓內亂,維持艱難。
    “我來!”
    許破奴躍躍欲試,終究按捺不住。
    他內披甲一件,外裹厚鎧,持包鐵巨盾一口,攀破城車登上。
    他身材雄偉,力量極大,宛如一尊不斷迫近的鐵塔,先登塢堡。
    他一立足,幾名緊隨的甲士便跳將過來,占據一角。
    王氏武人迅速迫近,被許破奴接連砍翻,而登樓者則愈發多了。
    見此,那主事的中年男子絕望一嘆,自塢堡上縱身躍下。
    遠處,一騎遠觀后,奔馳北去。
    數十里后,他見到了一名貴氣男子:“王氏塢堡被打破了!”
    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,長相英朗,留著短粗的胡茬。
    嘴里正叼著一根狗尾巴草,聞嘆了一口氣:“漢人天子可真夠果斷的。”
    “咱們要動手嗎?”回報之人躍躍欲試:“趁他們清洗并州,正好下手搶奪。”
    “怎么動手?”青年瞥了他一眼:“我們的人還在雁門,還有……人質還在他們手上呢。”
    說著,他將嘴里的狗尾巴草撇了:“漢人天子很清楚,人質何時歸,我們便何時開戰。”
    “現在,想打都難……走吧!”
    他頗為不甘,扯著韁繩一撥。
    后方,卻出現一人一馬。
    身高九尺,手提畫戟,雙眼赤紅,兇光畢露。
    “王頡!?”
    他吃了一驚,思索后道:“你為何會在這?是要來投靠我們嗎?”
    王頡畫戟抬起:“你的人頭,應該很值錢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會天真的以為,靠我這一顆腦袋,便能保全你王氏全族吧?”英朗青年道。
    王頡搖了搖頭,眼中血光浮現,聲音沙啞:“我要告訴世人,我王頡確實圍殺了皇子,但我沒有叛漢!”
    “叛漢賣國的名頭,我王氏不認!”
    訖,他忽然縱馬,沖了過來。
    青年身邊,幾名隨從大駭,紛紛拔刀:“您快走,我們拖住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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