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要報復,盡管沖我馬某人來便是!”
    “好!”王聶語氣一沉:“你且聽好了,將他人逼到絕路,也是不給自己留活路。”
    “你是在威脅我?”馬逾韓問道。
    “是又如何?”王聶冷笑:“你不過六皇嗣府一介家奴而已!”
    馬逾韓像是沒有脾氣的人,極少會有神態上的變化。
    他的眼睛深邃又清澈,像是能看透一切,又不因一切而有所動搖。
    聽到此,他只是點頭:“拿下。”
    王聶一驚,手杖點地,喝道:“誰敢?”
    “我!”
    許破奴走來,蒲扇似得大手張開,一把捏住其后脖,將之提起。
    老頭就像被捏住待宰的鵝,話都說不出來,老臉頃刻紫紅,喉嚨里發出‘呃呃’的痛苦聲。
    廳內外的隨從大驚。
    有人沖上來,就要伸手奪人。
    許破奴抬腳一踹,那人如飛而出,砰的一聲撞在門板上,口吐鮮血。
    李鶴也立即大喝:“天子使者落榻之所,誰敢動武!?”
    “都別動!”
    韓問渠手在嘴角一擦,喝住眾人:“二位即便身承使命而來,也不能肆意抓人傷人!”
    “是肆意嗎?”馬逾韓反問:“我雖是殿下家臣不假,但此番承天子之命、廷尉府之令而來,位逾封疆!”
    “王聶區區草民,竟敢出侮辱天子使臣、廷尉特差!”
    “他是在藐視天子、還是藐視廷尉、藐視中樞與朝廷?!”
    “我拿下他,既合情又合法。”
    “你有不忿,盡管上書去吧!”
    韓問渠無以對,只能讓人搬起箱子,打算先走再說。
    “東西誰也不能動。”
    馬逾韓卻不答應:“這是罪證,這是并州方伯帶著地方大族來賄賂天子使者的罪證。”
    他像是早有準備,從袖子里拿出幾張封條,就讓人給箱子貼上了。
    韓問渠袖管里的手不住哆嗦著。
    “走!”
    他艱難的從嘴里吐出這個字來。
    李朗匆匆跟上其背影,唯恐慢了半步。
    “李朗也不能走。”
    聲后那道聲音再度傳來。
    落在李朗耳里,和閻王催命差不多,瞬間讓他渾身發軟。
    韓問渠猛地回頭,目光赤紅:“這又是為何?”
    “晉縣罪證,我已掌握。”
    “他區區縣令,我拿下他,尚在便宜權限呢。”
    馬逾韓道。
    兩個人走了過來,直接將其按住。
    李朗驚恐無比,像落水的人:“方伯救我!”
    韓問渠一咬牙:“走!”
    剛走出大門,他身后再度傳來馬逾韓的聲音:
    “去將晉陽城內所有的潔夫喚來,讓他們將此地連夜沖洗一遍。”
    “臟人來過,我怕污了甄氏寶地。”
    韓問渠堅持不住了,腿腳一軟。
    “方伯!”
    左右趕緊攙住他,直接往車上抬。
    等到安坐下來,韓問渠胸膛一震,忽然張口
    ——噗!
    一口血,涂滿了車簾。
    狼狽又猙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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