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公主若雅要嫁蘇無忌的消息,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,激起的不僅是漣漪,更是足以掀翻一切的驚濤駭浪。
只是這浪,沒有翻騰在前朝,而是在后宮之中!
往日里,蘇無忌與后宮好幾個妃子有染的事情,大家彼此其實都或多或少心里有數,但又心照不宣,暗自較勁,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。
畢竟蘇無忌并無正妻,那“太師夫人”之位虛懸,眾人心中或多或少還能存著幾分幻想,想著沒準將來那位置會屬于自己!
或是自欺欺人地將蘇無忌視為單身漢,把自己蒙起頭來,心里把自己當做蘇無忌唯一的情人。
可如今不同了。
草原公主要嫁了!是明媒正娶,是當廷立誓,是帶著萬馬與封地,震動朝野的嫁妝!這意味著什么?意味著蘇無忌將有正妻!意味著她們這些往日里身份尊貴的女人,將徹底淪為“不三不四”,“不清不楚”的尷尬存在!
用現代話說叫小三!用古代話來說叫外室!
這怎能不讓六宮粉黛咬碎銀牙,醋海翻波?!
她們什么身份,如今卻要成為蘇無忌的外室,親眼看著蘇無忌明媒正娶其他人?!
后宮的醋,一時間多到如洪水爆發!
以至于蘇無忌剛從與長公主趙傾城那場尷尬又心碎的偶遇中抽身,還未來得及理清心頭那絲異樣,便被太后身邊的大太監“請”進了慈寧宮。
……
慈寧宮內,氣氛冷的可怕。
太后上官嫣兒沒有像往常那樣倚在鳳榻上,而是端坐在正殿主位,頭戴鳳冠,妝容精致,只是那張保養得宜的絕美臉龐上,卻罩著一層寒霜。
她手中捧著一盞早已涼透的茶,目光落在虛空,不去看蘇無忌,仿佛殿中無人。
“微臣,參見太后娘娘。”蘇無忌硬著頭皮依禮參拜。
上官嫣兒卻像是沒聽見,半晌才緩緩抬起眼皮,眸光冰冷地掃過蘇無忌,冷笑道:“呵呵,蘇太師如今好大的威風,好大的本事啊。”
蘇無忌心中一嘆,知道這是興師問罪來了。
該來的還得來,躲不掉啊!
不過,能讓一國太后吃醋,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前無古人了!
“金鑾殿上,談笑間折服草原公主,三考定姻緣,萬匹戰馬與封地信手拈來。真是給哀家,給大昭,掙足了臉面。”太后的聲音不疾不徐,卻字字如冰錐,道:“連哀家都要佩服太師的手段了。想必此刻,太師你心中甚是得意吧?都快翹尾巴了?”
“是覺得可以徹底拋棄哀家,改投新歡了吧!”
“娘娘重了。”蘇無忌連忙語氣恭敬,道:“微臣所做一切,皆是為大昭邊疆安定,為震懾四方宵小。草原王庭虎視眈眈,其公主主動提出聯姻,若斷然拒絕,恐生邊釁。順勢而為,加以籠絡,方能保北疆太平。此乃國事,微臣不敢存絲毫私心!”
“國事?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國事!”上官嫣兒將茶盞重重頓在案上,發出刺耳聲響,道:“那你告訴哀家,娶她為妻,也是國事?也是不得已而為之?”
“娘娘明鑒啊!”蘇無忌上前一步,壓低聲音,只有兩人可聞,道:“‘娶妻’之說,不過是安撫草原、彰顯恩寵的表面文章。草原人重信諾,以此維系盟約最為有效。至于‘妻’之一字……”
他頓了頓,抬眼直視太后,目光深邃:“在微臣心中,這妻一字,只有太后娘娘當的,其他人無人可當!只是太后和微臣身份有別,微臣沒辦法!若是有機會,微臣寧可拋下這所謂的太師之位,與娘娘一起回歸民間,做一對恩愛小夫妻!我耕田來你織布,甜甜蜜蜜到天涯!”
“不知娘娘,您可愿意?!”蘇無忌瞬間反客為主!
“我……我愿……”太后娘娘聞瞬間心頭一暖,當即就要說我愿意!
但蘇無忌卻立馬眼疾手快的說道:“可就算我們能拋棄權力,但是天下不允許啊!天下不能一日沒有太后!所以,我們只能恪守這男女小愛,為了這天下大愛!”
“不過太后放心,即使我和這草原女子成婚,她也絕不會是我的正妻!我不會和她行‘結發’之禮!結發夫妻,正妻之位,將永遠虛懸!”
這話說得含蓄,意思卻再明白不過:雖然我要娶草原公主,但她不是我的妻子,至少不是我心里的妻子。那個位置,我空著!
結發的禮數,我也不弄!反正草原人也不懂!
上官嫣兒緊繃的臉色,幾不可察地松動了一絲。鳳眸中的冰寒稍褪,卻依舊帶著怨懟與不甘道:“哼,話說得好聽。男人得了新人,哪個不是這般甜蜜語?那草原公主年輕貌美,又是異域風情,嫁妝更是豐厚得嚇人,你時間久了怎么可能不動心……”
“再美,不及娘娘鳳儀萬千!嫁妝再豐厚,不及娘娘在微臣心中之重。”蘇-->>無忌適時送上一句彩虹屁,聲音低沉而誠懇。
他見太后神色緩和,又走近幾步,繞到她身后,雙手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纖弱的肩頸,力道適中地按壓起來,“娘娘為國事日夜操勞,鳳體違和,何必為這些虛名俗事動氣?氣壞了身子,微臣……心疼。”
他按摩的穴位精準,手法老道,帶著溫熱的內息,緩緩驅散著太后肩頸的僵硬與心頭的郁結。
上官嫣兒被他按摩得舒服,又聽他溫軟語,心中那口醋意酸氣總算消散大半,但嘴上仍不肯輕易饒過:“你就會哄哀家,你這個花心大蘿卜,哀家當初真該把你閹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