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使團眾人,包括若雅公主在內,全都呆立當場,仰頭望著漸漸黯淡下來的夜空,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。
這東西居然只是節慶的玩物?
若雅公主壓根不信,若只是為了慶典,蘇無忌絕不會拿出來!
她心臟狂跳,手心滲出冷汗,腦袋中不禁閃過一個-->>念頭。
倘若……倘若這些能飛上天照亮夜空的東西,里面裝的不是彩粉,而是鐵砂碎石?倘若那些噴射火蛇的長筒,對準的不是天空,而是沖鋒的騎兵陣列?倘若那震耳欲聾的爆響,在敵軍陣中接二連三地炸開……
這念頭讓她遍體生寒。
若是這些東西運用在戰場上,絕對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!
這根本不是禮物,這是示威!是無聲的警告!是蘇無忌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她:大昭擁有的,遠不止你們看到的那些!
當然,這主要也是草原公主第一次見煙花,被嚇到了。實際上大昭的工匠似乎天生對煙花無比有天賦,制作起來特別厲害。但運用到武器方面,始終有些不足。
“大昭真不愧是天朝上國……真讓本公主刮目相看!”若雅公主著實有些服軟了。
面對這擁有六萬鐵騎,神奇弓箭,奇特武器的大昭。
她自問自家草原的騎兵,怕是不一定是大昭的對手!
相比之下,那個龜縮在蜀地的安親王和魏國公就更加沒用!
因此,若雅公主心中的天平已然傾向了這位年輕的蘇太師,做出了決斷!
“太師,可否借一步說話!”若雅公主上前一步,雙目如火,直勾勾的盯著蘇無忌道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蘇無忌知道這是示威起到作用了,也不怕這若雅公主耍花樣,當即帶著她走向一旁無人處。
而眼看沒有人聽到后,若雅公主當即壓低著聲音道:“太師,明人不說暗話。我草原使團此番前來,除恭賀皇帝大婚外,確實另有緣由。”
她緊盯著蘇無忌,道:“我們收到了來自蜀地安親王以及貴國魏國公的密信,信中附有所謂皇帝陛下的‘衣帶血詔’,指控太后與太師囚禁天子,把持朝政,邀我草原共舉義兵,清君側,并許以重利。”
“據我所知,他們不光光給我們草原寫了,還給遼族,滇南,吐蕃,西域都寫了信!試圖讓四面八方皆起戰火,對大昭形成圍剿之勢!”
她一口氣說完,仔細觀察蘇無忌的反應。想從蘇無忌臉上看到震驚和震怒。
然而,蘇無忌卻臉上卻并無任何的生氣,反而露出一絲淡淡的、近乎嘲諷的笑意道:“衣帶詔?清君側?魏國公徐鵬舉喪家之犬,安親王趙如揩偏安一隅,兩個自身難保的逆臣賊子,捏造一份不知所謂的詔書,便能蠱惑四方了?公主是聰明人,這等拙劣把戲,莫非真信了?”
若雅沉聲道:“起初或有疑慮,但空穴來風,未必無因。況且,他們開出的條件……確實令人心動。不過……”
她話鋒一轉,目光看到夜空中那未散盡的煙花殘影道:“今日所見所聞,讓若雅明白,那兩人所,多半是欺瞞之詞,至少也是夸大其詞。大昭朝廷根基穩固,軍容鼎盛,更有……神鬼莫測之物。”
她最終用了這個詞來形容煙花。
蘇無忌聞帶上了笑意道:“公主能明辨是非,甚好。陛下乃太后親子,母子情深,何來囚禁之說?太后垂簾,乃先帝遺命,百官擁戴,只為陛下年幼,暫代國政。所謂‘權閹干政’,更是無稽之談。本官所作所為,上對得起太后陛下,下對得起黎民百姓,中間無愧于天地祖宗。些許跳梁小丑,妄圖以謠亂天下,其心可誅,其行可笑。”
“本太師不管其他人如何抉擇。是跟著安親王一起謀反也好,是兩不相幫也罷。反正于本太師而。只有十六個字!”
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!”
“人若犯我,誅他滿門!”
“便是四面八方都起戰火,本太師也能打的一拳開,免得百拳來!”
他語氣平淡,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凜然與自信。
若雅公主沉默片刻,忽然起身,以草原最鄭重的禮節,向蘇無忌深施一禮:“太師氣度,若雅佩服。此前若雅有語試探冒犯,還請太師海涵。我草原王庭,自然不會聽從安親王魏國公等宵小之,現在愿與真正的大昭朝廷,坦誠相交,永為盟友!”
雖然僅僅一面,但若雅公主已經做出了抉擇!
眼下的大昭,不好侵犯!
蘇無忌立馬將草原公主扶起道:“公主客氣。遠來是客,明日,本官將引公主入宮,覲見太后娘娘,到時候兩國可寫盟書,結為兄弟之國!永結和平!”
當然,蘇無忌心中也將魏國公和安親王兩個人罵了一萬遍!
狗日的畜生,為了一己私欲,居然要挑動邊疆大亂!還是四面八方的大亂!
奶奶的,好在草原人識時務,透露了這點,不然麻煩還真大了!
眼下,必須安撫好草原,再派兵馬打探四方,做好應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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