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太臉色鐵青,她兒子再不對,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教訓,她冷下臉,語氣不善地對溫迎說:
“沉小姐,你一個大人,沒必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吧?說這些話,未免太失身份了!”
后面跟上來的王太、李太等人也紛紛幫腔,語氣埋怨:
“就是啊,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,一個大人計較什么?”
“跟個小孩子斗嘴,說這種話,也太沒風度了……”
溫迎站直了身體,毫不退縮地迎上張太等人責備的目光,聲音冰冷:
“小孩子打鬧正常?那要看是什么性質,你的孩子不比我的孩子大好幾歲?他們就可以隨便欺負人、罵人、甚至動手了?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好教養?罵人撲街仔、乞食、野種,這叫正常打鬧?”
她掃過幾位臉色開始變化的太太。
“原來上流社會的家教就是這樣?放任自己的孩子用最惡毒的語攻擊別人,還覺得理所應當?果然,上梁不正下梁歪,今天算是見識了!”
“你——”張太指著溫迎,氣得胸脯起伏,半天說不出完整的句子。
其他幾位太太也臉色難看,她們習慣了圈子里虛偽的客套和背后議論,何曾遇到過如此不留情面的當面斥責?
溫迎懶得再跟她們廢話,冷冷地丟下一句:“道不同不相為謀。小寶,我們走。”
她抱著孩子,轉身就朝著俱樂部出口的方向大步走去。
李月芙和余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。
在這個關系盤根錯節的圈子里,大家都是表面一團和氣,背地里各懷心思,誰敢這樣直接地得罪一個頗有勢力的太太圈?
李月芙心里更是又急又氣,覺得溫迎太沖動,這下算是把張太她們得罪死了,以后在香江太太圈怕是難混。
她趕緊扯了一把還愣在原地的司宇,低聲催促:“快走!”
然后匆匆追著溫迎離開。
往俱樂部外面走的時候,溫迎還在低聲安慰趴在肩膀上的小團子,“小寶今天好勇敢啊,真是小男子漢了……”
司宇被母親拽著,腳步踉蹌地跟上。
他聽著母親壓低的煩躁抱怨:“你今天怎么回事?為什么非得跟那群人起沖突?忍一下不就過去了嗎?你看現在搞得多難看,我真是受夠了,每次都給我惹麻煩!”
司宇面無表情,語氣平淡地陳述事實:“是他們先來找我麻煩的。”
“你不去那邊不就行了?安安分分待著,他們能主動找你?現在你爸爸去世了,我們更要夾著尾巴做人,你怎么就不明白?”
李月芙的抱怨像蚊子一樣在他耳邊嗡嗡作響。
司宇已經習慣性地屏蔽了這些聲音。
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前面那抹抱著孩子、步伐堅定的藍色身影上。
為什么……別人的媽媽,會那樣毫不猶豫地擋在孩子面前,為了維護自己的孩子而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?
而他的媽媽,永遠只會在事后抱怨,責怪他惹是生非,從不曾站在他這邊?
一股難以喻的酸澀和羨慕,悄然涌上這個早熟男孩的心頭。
……
經過馬場這一鬧,溫迎徹底沒了繼續和李月芙她們外出閑逛的心情。
她直接帶著小寶回了沉家別墅。
晚上,哄睡了小寶,溫迎照例想給周玉徵打個電話,聽聽他沉穩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