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澳半島,沉家別墅。
夜深人靜,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海浪聲。
“歪?周玉徵?”
溫迎剛泡完一個花瓣浴,渾身散發著玫瑰精油的馥郁香氣,裹著絲絨睡袍,毫無形象地陷進大床中央。
下午,沉祈月不僅教會了她如何使用那臺新安裝的電話,還親自指揮工人,將一條獨立的電話線從書房直接拉到了她的臥室。
用沉祈月的話說:“我的妹妹,想什么時候打電話,就該什么時候打,不用下樓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,隨即,那低沉的聲音帶著更清晰的暖意回應:“嗯,我在。”
“想我了沒?”
溫迎問得直白又帶著點撒嬌的意味,問完,她自己先有點不好意思,抱著電話聽筒在床上骨碌滾了一圈。
長長的電話線被她扯動,又把她拽回了原位。
電話那端,周玉徵似乎又沉默了幾秒。
溫迎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或許正微微蹙眉,耳根泛紅,卻強作鎮定的模樣。
果然,片刻后,他壓低的聲音傳來,一字一句,清晰而鄭重:“想。很想,很想,很想。”
這毫不掩飾的回答,反而讓溫迎心頭一跳,臉頰有些發熱。
她故作傲嬌地哼了一聲,“那……你就想著吧!反正我現在可是在香江,坐擁金山銀山,躺在八百平方米的大床上,一時半會兒可飛不過去陪你。”
對面似乎嘆了口氣,那嘆息聲透過電流,帶著無奈的寵溺。
他換了個話題,聲音更柔和了些:“香江……好玩嗎?沉家,他們對你好嗎?”
溫迎放松下來,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那根米白色的螺旋電話線,開始絮絮叨叨:
“好玩呀!跟沈城完全不一樣,到處都是高樓大廈,晚上亮得跟白天似的,好多沒見過的東西……他們對我也很好,真的很好。爸爸今天還帶小寶去公司了,媽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堆到我面前……就是……”
她語氣帶上點小小的抱怨,“就是明天他們要給我辦一個什么認親宴會,據說要來好多人,什么名流啊、親戚啊、生意伙伴啊……光是想想那些應酬就頭疼,怪麻煩的。”
周玉徵耐心地聽著,聽到她最后那句抱怨,聲音里帶上了些許笑意,溫柔地寬慰:
“嗯,可能他們只是想向所有人鄭重地介紹,他們找回了多么漂亮、多么好的女兒吧。想讓全世界都知道,你是他們的珍寶。”
溫迎被他這話逗得笑了出來,在床上蹬了蹬腿:“周玉徵!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?哈哈哈……”
她的笑聲清脆,透過話筒傳過去。
周玉徵在那頭似乎也低低地笑了起來,氣氛輕松溫馨。
這時,一直在旁邊地毯上擺弄著一輛新得的遙控小汽車的小寶,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電話里隱約傳來的熟悉嗓音。
他立刻丟下玩具,從床尾爬了過來,攀著床沿,仰起小臉,“爸爸?是爸爸嗎?”
溫迎笑著將聽筒放到兒子耳邊:“來,跟爸爸說說話。”
小寶立刻緊緊抱住聽筒,小臉貼上去,認真地聽著。
溫迎聽不見周玉徵在那頭說了什么,只看見兒子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小腦袋一點一點的,嘴里“嗯嗯”、“哦哦”地應著,表情嚴肅得像在討論國家大事。
溫迎看得好笑,等小寶依依不舍地把聽筒還給她,她重新接起,忍不住打趣:“你們爺倆說什么呢?加密通話啊?我都聽不懂。”
周玉徵的聲音帶著笑意:“沒什么,男人之間的約定。”
溫迎撇撇嘴,心里卻甜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