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房門被推開,一股寒氣涌了進來。
周玉徵拍打著軍大衣褲腿上沾著的雪花,走了進來。
他脫掉帶著寒氣的外套,掛好,徑直走到炕邊。
“爸爸回來啦!”小寶看見他,開心地喊了一聲。
周玉徵嗯了一聲,目光在溫迎臉上停留了一瞬。
溫迎接觸到他的視線,頓時有些不自在,臉頰又開始發燙,眼神飄忽地躲開了。
她心里亂糟糟的,既尷尬于昨晚的酒后失態親密接觸了,又有點惱火自己怎么什么都記不清了,讓她簡直無顏面對這個男人,也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周玉徵看到溫迎躲閃的眼神和緋紅的臉頰,心里也泛起了微瀾。
一時間,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地凝滯。
周玉徵在昨晚意外地捅破了那層窗戶紙,聽到了她那些顛三倒四的酒后真后,心境已然發生了變化。
失憶時,他被強加的記憶是他們一直很相愛,他雖有懷疑,但潛意識里是愿意相信并去維護這個“相愛”的假象。
可現在,真相揭開,他知道了開始的不純粹,卻也聽到了她后來的喜歡……
這種失而復得反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,像個初出茅廬、不知該如何表達心意的毛頭小子,甚至比失憶時更加小心翼翼,生怕再惹她生氣,將她推得更遠。
兩人各懷心思,竟都有些扭捏。
“……吃、吃飯吧。”最終還是周玉徵先打破了沉默。
溫迎哦了一聲,拿起筷子,卻沒什么胃口。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沒忍住,指著旁邊那幾瓶牛奶和茶葉,疑惑地問:
“你……買牛奶和茶葉做什么?”
“你不是要奶茶嗎?”
溫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,臉漲得更紅了。
奶茶!她果然說了!
她趕緊含糊地解釋:“哦哦,這個啊……這是我以前自己瞎琢磨出來的一個喝法,覺得可能……挺好喝的。”
她越說聲音越小,心虛得不行。
周玉徵點了點頭,沒有追問,只是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她碗里,有點不確定地問:
“那……這個炸雞,做的還對嗎?是你想的那個味道嗎?”
溫迎看著碗里那個裹著厚厚面糊的雞腿,拿起來咬了一口。
外皮倒是挺酥脆,但里面的雞肉調味很淡,幾乎就是原味,面糊也沒什么特別的香味,跟后世那種腌漬入味、外酥里嫩、還帶著各種風味醬料的炸雞簡直天差地別。
她心里嘆了口氣,看來自己醉后也就是隨口說了個名字和大概做法,細節根本沒提。
她興致缺缺地嚼著,含糊地點點頭:“嗯……還行吧。”
周玉徵見她似乎不怎么感興趣,心里微微有些失落,但也沒表現出來。
他把另一個雞腿夾到早就眼巴巴等著的小寶碗里,然后拿走了小家伙手里正抱著喝的北冰洋汽水。
“少喝點汽水,先吃飯。”
小團子看著被拿走的汽水,不情不愿地撅起嘴,但還是乖乖地扒拉起碗里的米飯和雞腿。
周玉徵見溫迎一直沒什么精神,吃飯也心不在焉,只剝了幾個栗子,半天弄不開還上牙去咬,以為她是昨晚累著了,或者還在為俞詩瑤的事生氣,心里也浮起一絲歉意。
他拿起一顆栗子,手指稍一用力,就利落地剝開了,將金黃飽滿的栗子肉遞到她面前。
溫迎看著突然遞到眼前的栗子肉,愣了一下,卻沒有接。
她放下碗筷,聲音有些悶悶的:“我吃飽了。”
說完,也不看周玉徵的反應,穿上外套,徑自走到院子里去了。
周玉徵舉著栗子肉的手僵在半空,眼神暗了暗,看著她有些賭氣離開的背影,心里一陣發沉。
怎么了這是……還在生氣?還是……后悔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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