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溫迎離開香江后,她雖然消沉痛苦了一段時間,但或許是內心-->>深處那根牽絆的線被觸動了,她整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完全空洞和冷漠,眼神里偶爾會閃過一絲焦急和期盼。
她走到書桌前,看著兒子,像過去許多天一樣,執著地問:
“西西……什么時候回來?”
這個問題,她幾乎每天都要問上無數遍。
沉祈月看著母親眼中的光亮,心中一軟,起身扶著她坐到旁邊的沙發上,耐心地笑著安慰道:
“媽媽,很快了。我們很快就能去大陸接她了。”
“不過,她愿不愿意跟我們回來,還要看她自己的意思。”
沉母歪了歪頭,臉上露出孩童般的不解,似乎不能理解為什么找到了女兒,女兒卻不一定愿意回家。
沉祈月輕輕嘆了口氣,解釋道:
“媽媽,西西她……現在有自己的家庭了,她有丈夫,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。那里有她的生活,她回不回來,要看她自己的想法,我們不能強迫她。”
沉母聽著,眼神黯淡了下去,低下頭喃喃自語,聲音委屈:“那我……是被西西拋棄了嗎……”
說著,她不再看兒子,慢吞吞地站起身,步履有些蹣跚地挪出了書房。
看著母親失落孤獨的背影,沉祈月心里涌起一陣酸澀。
他何嘗不希望立刻把妹妹接回來,一家人團聚,彌補這些年缺失的親情和溫暖?
但現在,他只祈求上天保佑,只要西西平安無事就好。
如果最終鑒定結果證實,她能愿意回到家人身邊,那自然是再好不過。
但如果她無法割舍在京市建立的家庭和感情,他也不能強求
那時,或許就只能兩家人時常往返于大陸和香江之間,多走動了。
不過,沉祈月忽然意識到,無論那份親子鑒定的白紙黑字結果如何,在他心里,好像早已將溫迎當成了自己失散多年、需要用心保護和彌補的親妹妹了。
血脈親情,有時候,或許并不完全依賴于一紙證明。
……
天光蒙蒙亮,研究所辦公室內,燈火通明了一夜的疲憊面孔上,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。
蓉城那邊的電話終于來了,確認了數據的準確無誤,新型號的首次試飛取得了圓滿成功。
消息傳來,辦公室里壓抑緊張的氣氛瞬間松弛下來,不知是誰先帶頭,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掌聲。
總工程師揉了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,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,拍了拍手,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:
“好了,同志們,辛苦了!蓉城那邊試飛成功,離不開大家連夜奮戰的成果。特別是玉徵同志,關鍵數據的復核精準高效,立了大功!”
他特意點名表揚了周玉徵,然后揮揮手,“行了,忙了一宿,都趕緊回去休息吧,今天上午放個假!”
眾人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,開始收拾東西。
楚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眼淚都快飆出來了,他湊到正在快速整理桌上散亂稿紙的周玉徵身邊,小聲道:
“牛啊哥!那堆數據我看著都眼暈,你算得又快又準,所里那幾個有助手幫忙協作計算的老資歷,都沒你一個人算得精準!”
周玉徵臉上也帶著一絲的疲憊,但他動作依舊利落,將最后一份文件歸攏放好,并沒有接楚霄奉承的話茬。
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軍大衣,簡短地說了一句:“走了。”
便徑直朝辦公室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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