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他叫張彪,是個暴力犯,故意傷害致人重傷進來的,刑期五年。他是……是半個月前才從第二監獄調過來的,說是那邊監舍緊張,進行犯人調劑。”監獄長的聲音越來越低。
“調劑?”祁通偉冷笑一聲,“誰安排的調劑?誰批準把這種暴力犯調到第一監獄,還偏偏安排跟侯亮平住一個監舍?監舍安排是誰負責的?事發時,值班民警在干什么?監控呢?為什么沒有及時發現和制止?”
一連串的問題,如通重錘砸在監獄長和政委心上。兩人臉色煞白,支支吾吾,顯然很多細節他們也還沒來得及完全查清,或者,有些環節他們根本不敢深想。
“我告訴你們,”祁通偉向前逼近一步,聲音壓得更低,卻更具威脅性,“這件事,沒那么簡單!侯亮平就算成了犯人,他也不是普通的犯人!他在監獄里差點被人打死,傳出去是什么影響?會讓外界怎么看我們漢東的司法系統?怎么看我們監獄的管理水平?啊?”
他盯著冷汗涔涔的兩人:“給你們兩天時間,不,一天!給我查清楚!第一,張彪從二監調過來的全部手續、經手人、批準人!第二,是誰把他安排到侯亮平那個監舍的?理由是什么?第三,昨晚值班的民警、巡視的警力,當時到底在讓什么?監控有沒有異常?第四,張彪跟侯亮平之前有沒有任何交集或矛盾?他襲擊侯亮平的動機到底是什么?是個人恩怨,還是有人指使?”
每說一條,監獄長和政委的臉色就灰敗一分。他們知道,這四條,每一條都可能牽扯出監獄內部管理的問題,甚至可能指向更深處。
看著兩人如喪考妣的樣子,祁通偉心中的怒火稍平,但冷意更甚。他知道,這件事自已恐怕也難辭其咎,至少一個領導責任是跑不掉的。他最后補充了一句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判決:“等著吧,這件事,你們第一監獄從上到下,一個處分是少不了的!現在,全力配合省廳調查,把真相給我挖出來!要是再出紕漏,或者敢隱瞞什么……”
后面的話他沒說,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監獄長和政委只覺得腿都有些發軟,連聲稱是,保證一定全力配合調查,加強管理。他們心里清楚,自已的仕途,恐怕已經因為這次“意外”,蒙上了厚厚的陰影,甚至可能就此終結。
祁通偉不再理會他們,轉身走向正在忙碌的技偵負責人,低聲詢問現場勘查的初步情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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