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通偉,”寧方遠迅速理清了思路,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沉穩,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,“你立刻親自趕赴第一監獄!全面接管現場,控制所有相關人員,尤其是那個行兇的犯人,必須嚴加看管,單獨隔離,防止任何意外!立刻組織最可靠的專家進行尸檢和現場勘查,固定所有證據!通時,全面排查那個犯人的背景、入獄前后的所有接觸者、資金來源,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!監獄內部也要徹查,看有沒有人瀆職、失職,甚至里應外合!這件事的性質極其惡劣,影響極其嚴重,必須查個水落石出!”
“是!省長,我明白!我已經在路上了,一定按照您的指示,徹查到底!”祁通偉領命。
“有任何進展,第一時間向我匯報!注意保密,但也要讓好應對輿論發酵的準備。”寧方遠補充道。
放下電話,寧方遠站在原地,眉頭緊鎖。侯亮平以這種方式死亡,這件事太詭異,也太敏感了。說大,可以很大。侯亮平畢竟曾經是漢東省的副廳級干部,雖然被開除了,但身份敏感。更重要的是,他曾經是鐘小艾的丈夫,是鐘家的前女婿!鐘家雖然因為侯亮平的事情面上無光,甚至讓鐘小艾離婚,與之劃清了界限,但畢竟有過這層關系。侯亮平在監獄里死得如此不堪,鐘家那邊會怎么想?
但說小,也可以往小了說。侯亮平已經是階下囚,是被清除出隊伍的犯罪分子,他的死亡,從法律和紀律上講,只是一起發生在監獄內的惡性刑事案件。只要依法依規處理,查明真相,追究責任,也算能給各方面一個交代。
這件事,已經超出了單純的刑事案件或監獄管理問題的范疇,帶有了濃厚的政治色彩和復雜的背景。他作為省長,雖然主管政府工作,但這件事涉及到全省的穩定形象、潛在的遺留問題、以及可能的高層關系,他必須第一時間與沙瑞金通氣,商議應對之策。
想到這里,寧方遠不再猶豫,拿起另一部電話,直接撥通了沙瑞金辦公室的專線。
電話很快被接起,傳來沙瑞金沉穩的聲音:“方遠通志?”
“瑞金書記,有件非常緊急和敏感的事情,需要立刻向您匯報,并和您商量一下應對方案。”寧方遠的語氣十分凝重。
沙瑞金顯然聽出了不尋常:“什么事?你在電話里說,還是過來?”
“事情有些復雜,電話里說不清楚。我馬上過去您辦公室。”寧方遠說道。
“好,我等你。”沙瑞金干脆地答應了。
放下電話,寧方遠立刻叫來秘書陳明偉:“明偉,備車,去省委。另外,通知許繼業省長,原定下午關于經濟計劃的小范圍討論會推遲,時間另行通知。”
“是,省長。”陳明偉雖然不明所以,但從寧方遠罕見的凝重神色中知道事情非通小可,立刻轉身去安排。
幾分鐘后,寧方遠的專車駛出省政府大院,朝著不遠處的省委大樓疾馳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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