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通偉的專車緩緩駛入山水莊園時，已是傍晚時分。夕陽的余暉灑在湖面上，泛起一片金色的波光。高小琴早已站在主樓門前等侯，一襲淡青色旗袍在晚風中輕輕搖曳。

"廳長，您來了。"高小琴快步迎上前，敏銳地注意到祁通偉眉宇間的疲憊，"先進去休息吧，我讓人準備了您最愛喝的武夷山大紅袍。"

祁通偉微微頷首，跟著高小琴走進那間熟悉的茶室。檀香裊裊中，高小琴熟練地為他點上一支古巴雪茄，淡藍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緩緩升騰。

"市委剛來通知，"高小琴遞過茶杯，聲音輕柔，"要我后天去參加大風廠的調解會。廳長，您看這事..."

祁通偉深吸一口雪茄，緩緩吐出煙圈："該掏錢就掏錢，實在不行就把大風廠那塊地讓出去。"

高小琴手中的茶壺微微一顫："可是趙公子那邊..."

"讓他自已去找李達康！"祁通偉突然提高聲調，"你就跟趙瑞龍說，這事你搞不定了，我也搞不定。他要是不通意這個方案，讓他自已去跟李達康掰手腕。"

茶室陷入短暫的沉默。

"對了，我在山水集團的股份還有多少？"

高小琴輕輕放下茶壺，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："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，您持有的那部分33%的股份..."

"全部處理掉。"祁通偉打斷她，"要么賣掉，要么轉給趙瑞龍。我現在正在上副省的關鍵時期，不能出任何差錯。還有那些學外語的業務，都停了，否則出了事，我保不了你們！"

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。高小琴借著燈光仔細打量著祁通偉的神色，小心翼翼地問："那...學外語的那些業務全停了？"

"全停。"祁通偉斬釘截鐵地說，"立刻，馬上。"

"可是陳院長那里..."

"陳清泉要是有意見，讓他直接來找我！"祁通偉猛地拍了下茶幾，茶杯里的水濺了出來，"現在是什么時侯了？寧方遠盯著漢東油氣，沙瑞金虎視眈眈，大風廠的事情還沒搞干凈呢，他還想著學外語？"

高小琴連忙拿起毛巾擦拭茶幾："我明白了，今晚就安排下去。"

祁通偉站起身走到窗前，望著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湖面，語氣緩和了些："小琴，現在的局勢不一樣了。趙立春調走，新書記上任，寧方遠空降...我們必須及時調整。"

"那...趙公子那邊真的不用提前打招呼嗎？"高小琴還是不放心。

祁通偉冷笑一聲："你以為趙瑞龍不知道現在的形勢？他比誰都精。你信不信，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找退路了。"

就在這時，高小琴的手機突然響起。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，臉色微變："是趙公子..."

祁通偉擺擺手示意她接聽。高小琴按下接聽鍵，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趙瑞龍標志性的大嗓門："小琴啊，聽說大風廠那邊鬧得挺兇？"

"是的，趙公子。"高小琴看了祁通偉一眼，"市委剛通知我后天去參加調解..."

"去什么去！"趙瑞龍粗暴地打斷她，"讓老祁接電話！"

祁通偉接過手機："瑞龍啊..."

"老祁，你什么意思？"趙瑞龍的聲音透著不記，"大風廠那塊地可是我費了多大勁才拿下來的，你現在說讓就讓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