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。
他讀的是《尚書》。
篇章是周書旅獒第七,強調的是德治。
是玩人喪德,玩物喪志。
講求不憑借自己的權利和財富褻玩戲弄她人,否則視為有失德行。
本來秦湘玉聽得犯盹兒。
可秦執不僅講,他還譯,譯完他還雙標。
外求于人,內寬于己。
反正,他說的是,德行是要求你們這種有道德感的人的,至于他,沒有道德。
隔著床帳,他仿佛都能看到床中攏起的那一團憤慨鼓鼓的樣子。
可卻,敢怒不敢。
心下舒適,又開口道:“你要堅持做道義的好人,就得守道德的標準。”
“那要是碰上不講道義的人?”比如像你。
他語氣很是理所當然:“那只能受著,還能怎樣?”
是,他說的都是。
好像是對的,但她又不愿意。
秦湘玉拉了錦被蓋住頭。
不聽不聽,王八念經,都是歪理。
秦執見狀,只哂笑一聲。
人一旦開始偏離自己的底線,就會一次一次修改自己的底線,直到,毫無下限。
他對她,何嘗不是有一種,觀望。
望她能在這泥澤中,守己身多久。
第二日一早,丁香就回來了。
秦湘玉叫春花和春雨回去。
那兩人也未說什么,只是去了一趟秦執那兒。
秦執略一點頭:“都依她。”
明面上是依了她,暗地里盯梢的人一茬多了又一茬。
許是丁香回來,秦湘玉的心情都輕快了幾分,不消幾日,就好了起來。
這幾日秦執事務也繁忙,她倒樂得個自在。
香囊有驚無險的做好了,掛在了她的身上,至于秦執的,也給他縫縫補補送了回去。
其間倒是發生了一插曲,就是秦執問花香為何不一樣。
她還未拿出之前想好的話術回旋,就聽秦執開口:“倒也不錯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