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易霖從電腦旁抽回視線,掀起眼看陳政。
想說什么,想讓什么。
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,該讓什么。
他站起來的瞬間恍惚了下。
大腦先帶給他的,是徹底的眩暈與失重空白。
“……先生!”
項易霖手撐著桌面,額發遮住了那鞏膜仍通紅的眼,也遮住了他的神情。
清晨的光線從縫隙投到地面上,打在他的身影上。
他深深閉眼,那種熟悉的感覺又開始了,身l的無數個細胞都在叫囂著,疼痛著,扯著他的心肺、手臂,乃至每一處。
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沒了反應,只能這樣被迫接受著大腦給予他的延遲疼痛信號。
他從未想過,她會這么干脆地悄無聲息離開。
竟然真的不在意那個孩子。
也真的不在意他。
良久,陳政聽見他低啞到極點的聲音。
“航班。”
沉默幾秒,陳政小心翼翼說:“……還沒查到。”
不知道什么情況,還沒查到,也查不到。
許妍和周妥的身份信息也并未有任何購買航空公司的信息記錄。
至于那個周述,陳政查不到。
周述的身份本身就是假的,因此也找不到有關他身份的任何信息。
“我已經申請了權限,把小姐在航站樓那段時間里有可能出現的所有航班信息一一調出來。”陳政急急道,“一定會盡快查出來,您放心,先生。”
只是航班太多,有國內,有國際。
甚至還有中轉。
從這么多人里去找三個人,無疑是大海撈針。
大海撈針。
陳政冷不丁想到,從前,先生給小姐說那個孩子的信息時,于小姐而也算是大海撈針……
陳政濡了濡唇,擔憂地望著項易霖。
他始終站在那里,不發一語,沉默得可怕。
陳政最終靜悄悄退了出去,關上門,繼續查。
其實直到此刻,陳政甚至還抱有僥幸心理的想,也許小姐只是去度個蜜月,出去旅個游。
就像,當初和先生一起去肯尼亞一樣。
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。
畢竟,回都回來了,又怎么會突然走呢。
但陳政還是不放心,去了趟文苑小筑。
走到樓下,就看到有工人在往外搬東西。
陳政心跳漏了一拍,走上前,問了門牌號,臉色更是煞白。
“租戶不租了,走得也急,好多東西都不要了,說搬下來直接送給我們。”
陳政甚至連上樓的勇氣都沒有了。
停在那里,不知該如何回去交代。
那工人扛著沙發下來,又歪頭看了看陳政的打扮,看著他也不像是要撿東西的人,可他們搬了好幾趟下來,這個人都杵在這兒。
怪礙事的。
工人挑挑揀揀,把一個有點歪了的兩米落地衣架扛給他:“行了,拿著快走吧,東西沒多少,我們也分不到啥。”
陳政扛著那個大衣架在風中凌亂,記臉愁苦。
等工人稀稀落落地離開,才終于敢走上樓,到了那個眼熟的樓層。
整個房間已經空空蕩蕩,什么都不剩下。
房東正在跟工人簽搬運知情書。
房東腳邊,有個遺落在地上的小紅燈籠,很小,像是從某種串上掉下來的裝飾品,此刻上面灰撲撲的,舊、臟,連燈也不再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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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政安排出去三撥人在-->>通時查。
速度會很快。
找到許妍的速度,也一定會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