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p病房里,項易霖正在辦公。
嘎吱——
一聲酥脆的聲響,斯越啊嗚咬下一口快比他手臂還長的油條。
項易霖敲鍵盤的手頓了下,繼續辦公。
嘎吱——
又一聲,嚼嚼嚼嚼嚼。
……
項易霖側過頭,跟斯越對視,斯越咀嚼著嘴里的大油條的動作停下來,看向他,兩側臉頰鼓得像倉鼠。
項易霖跟兒子單獨相處的時間很吵,說話也很少。
他不大會跟孩子相處。
所以也只能是直說:你很吵。
斯越眨了下眼,慢吞吞點頭:我注意。
然后小心咀嚼著嘴里已經軟掉的油條。
聲音是沒有了,那股松軟蓬松的油條味道彌漫著,還帶著點油味,讓人不適。
項易霖停了手,叫了門口的陳政,進來開窗散味。
斯越好像明白自己有點礙事,但是又覺得油條真的很好吃,只能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把腦袋底下,然后把嘴長得很大,啊嗚一口那樣往嘴里塞油條,一塞就是一大口。
項易霖看著他眉頭微皺:不怕噎
斯越話說不清楚,囫圇的,只能一味搖頭。
病房門在這一刻被打開,許老夫人走了進來,斯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油條往身后藏,跟小倉鼠護著自己摘來的堅果那樣。
許老夫人是看到了,但沒工夫管他。
她昨天一夜未眠。
陳政,你帶著斯越先出去。
陳政沒敢動,許老夫人看向他,怎么,我說的話都不管用了嗎
陳政還是沒動,他跟著的人從來都不是老夫人,為誰效力,自然就該聽誰的話。
項易霖這時才終于發話。
出去吧。
陳政點頭,帶著斯越出去,斯越又小跑回來抱著桌上那杯沒喝的豆漿走。
房間靜下來,許老夫人看著沙發上的項易霖,看著他那張沉穩而陰鷙狂肆的一張臉,和小時候初見,在那堆小孩里的項易霖有些不大一樣了。
那時候,許老夫人在那批孩子里最欣賞的就是項易霖。
因為他人狠,話少。
別人干兩周才能干完的事,他一個下午就做完了。
甚至毀壞了另一個人的成品。
當時那個孩子罵他出陰招,管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,請她來裁判留誰走誰。
許老夫人看著被幾個孩子群毆過的項易霖,滿臉是傷,卻仍站得很硬。
就讓他留下了。
用手段,使陰招,也是商場上站穩的手段之一不是么。
他們要挑的,是能守住許氏的、忠誠的狗,又不是真的在找一條憨厚老實的狗。
要有腦子,有狠勁。
而現在,這條狗似乎有點不受控制,許老夫人看著他,語氣冷了下來:許妍回來為什么不告訴我
項易霖沒看她,淡淡的一聲。
母親。
從手邊,斟了杯茶,遞給她,先靜下來。
許老夫人狠狠打掉了那杯茶,滾燙的茶水灑到地上,聲音更是嚴肅。
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母親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是你的母親,許妍回來你就該告訴我。
許老夫人雖然年邁了些,但威嚴不減,許老先生赴美這些時日整個許家都是她在打理,她仍然是一家之主,仍然是最掌權的人,不容旁人半點隱瞞。
更何況,項易霖隱瞞的甚至是許妍……
許妍回來這么久,她甚至一點都不知道,竟然還……竟然還險些害死了她。
許老夫人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對項易霖的憤怒更多,還是無措更多,無數種情緒交織,她只得把這種情緒全部宣泄到項易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