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你遲遲不肯和小嵐定下婚期的原因是什么,但是易霖,那個人心狠,這么多年她但凡還肯再記一點情分,也該回來看一看。沒回來,就代表她根本不想認我們……
許老夫人終于還是提起了那個人。
那個養了二十多年,只因為讓她受了一次委屈,就離他們遠去的女兒。
養狗尚且能搖搖尾巴,養了她那么多年,即使發現她不是親生女兒,許母捫心自問對她也沒少過吃的喝的,甚至仍決定讓她繼續當自己的女兒。
她卻以德報怨,離開了這座城市,寒了所有人的心。
項易霖的筷子在碗邊一撂,還有事,您繼續吃。
斯越也立馬站起來,拿上自己的書包:父親,我要上學,順路的話您送我一趟吧。
父子倆就這么從面前離開,只剩許老夫人面對著空蕩蕩的飯桌。
這些年來,總是這樣。
也就之前那個人在的時候,還稍微熱鬧點兒。
其實算得上是很熱鬧了。
小時候家里人都給她起外號叫開心果,她也總要撒嬌黏著人不放,甜甜叫兩句媽媽,后來長大些也還是一樣,每次手里提著一大堆購物帶回來,又親這個又親那個的。
連家里那只狗也不放過,每次一回來就得捧著那團毛茸茸、臟兮兮的東西親上一會兒,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可愛的。
三令五申讓她離那狗畜生遠點,她也不。
糯米才不是畜生呢。她臉貼在小狗腦袋上,貼得緊緊的,笑瞇瞇的樣子俏皮可愛,糯米是媽媽送給我的成年禮物,自然是我的寶貝。
……
許老夫人不知想起什么:那狗呢
狗家里沒有狗啊。保姆愣了一瞬才明白是在問什么,您在問糯米糯米兩年前不是就已經走了嗎
那只可愛的小毛團,到了年紀,壽終正寢。
到現在,閣樓上緊鎖的房間里,箱子里還放著那些舊照,都是那個小毛團和一個女孩的舊照。
為數不多的幾張里,還有項易霖的影子,不過他總是被逼著拍照的,被那個人摟住脖子,笑靨如花拉著他強硬拍下來的。
唯一一張全家福,早已不知所蹤。
保姆沉默許久,眼瞧著老夫人不說話,試探地再次開口道:菜涼了,您都沒吃什么,給您再熱熱吧
許老夫人卻不知為何,突然沒了吃飯的興致。
收了吧。
沒坐多久,老夫人就走了。
保姆自然明白她是在想誰,默默地嘆了口氣。
—
當天,有場醫學論壇會場。
項易霖作為主辦方出場。
到場的賓客眾多,邱明磊端著一杯香檳走到他身側。
哥。這兩天去哪了,連影子都見不著。
項易霖:去死了。
……
察覺出他有些脾氣不對付,邱明磊也沒敢惹,躲到一邊去。
等論壇快結束的時候,幾個圈子里的舊友湊了一桌去二樓包廂。
邱明磊坐在落地窗前小沙發的位置,正隨意聽著他們閑聊,目光突然定到一樓的那兩道身影上。
或者說,是檐下長廊,右側那道纖瘦身影。
邱明磊的表情都變了,眨了好幾下眼,還以為自己是看錯。
許妍今天依舊沒化妝,一身氣質立領的灰色呢子大衣,原本那種溫淡的氣質更加凸顯,像是素凈的烏木淡玫瑰。
她懷里抱著一本書,跟對面的中年男人在聊天。
中年男人不知提及了什么,她笑起來,眼睛輕彎,看起來心情很好。
風輕輕起,吹動她的頭發絲兒。
邱明磊突然就明白項易霖說的那句去死了是什么意思。真是見鬼了,可不就是去死才能見著鬼嗎!!
許妍……活著的許妍!
明磊哥,你看什么呢
幾個人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,都統一看到了那個女人。
我沒看錯吧,是不是她啊
肯定是她啊,長相都沒變,絕對是……
許妍真是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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